江海正在盛怒之中,揚聲道:“要走就走,去了就別回來,誰也別給我攔!”
他發了話,底下當真沒人敢攔。
兄妹倆很快就出了江府,一路上,江雨哭得泣不成聲。
到了這一刻,她清晰地認識到,父親已經不再是曾經的父親了。
兄妹倆上了馬車,江佑康也不是孩子,之前也和友人在城里逛了不少,找了一間酒樓安頓下來。
翌日一早,兩人直接就回了郊外。
天亮后不久,秦秋婉用完早膳,正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就聽到門口有動靜傳來。她探頭一瞧,看到是兄妹倆回來,好像面色都不太好。
對于此,秦秋婉早有預料。
昨天兄妹兩人聽說江海受了傷,立刻就要趕回城,當時他們忙忙碌碌,秦秋婉本來可以開口阻止,但從頭到尾她一句話都沒說。
還是那句話,感情越磨越少。
兄妹倆與江海之間還有幾分父子之情,如果她直接命他們分開,兄妹倆或許還會有幾分眷戀,之后會有些麻煩。
還不如放他們去,讓江海親自把這份父子緣分斬斷。
如今看來,似乎效果不錯。她笑著迎上前:“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好不容易回去一趟,可以多住兩天,昨天我就說,可以去幫你們去書院告假……”
江雨看到母親,再也忍不住,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滴滴滑落。
江佑康面色也不太好,上前兩步:“娘,還是學業要緊。”
他說著,命人給他燒水,打算洗漱過后趕去書院。
江雨哭了一場,等到熱水燒好,她雖然很傷心,但也整理好了臉上神情。
秦秋婉一直都陪著她,兄妹倆對她本就不設防,她很快就套出了昨天發生的事。
當著兄妹倆的面,她什么話都沒說,將兄妹二人送出門后。她讓人備了馬車,重新回城。
這一回沒有去姚府,而是直奔江府。
江府的下人看到她,頗為驚訝,秦秋婉推開上前來的下人,自顧自闖了進去。
她一路長驅直入,直奔主院。
江海正在喝早上的藥,門被人踹開。他頓時皺眉,不悅地看向門口打算呵斥,當看到進門來的人時,一瞬間,他還以為自己看錯。
“你又來做甚?”他眉心皺得能夾死蚊子:“若是沒記錯,我們倆已經沒關系了,這里不再是你的家,我們兩人如今的關系也不適合再來往……請你出去!”
秦秋婉輕哼一聲,走到床邊,坐到了椅子上,一本正經道:“本來我是不想來的,你這院子里所有的景色我都看得夠夠的。看到你那些鶯燕燕,我就更難受了。但是,昨天兩個孩子回來,你叫他們滾了,對嗎?”
確實有這回事。
江海有些尷尬。
但那也是因為兩個孩子不懂事,他才出言訓斥。他的兒女,難道他還不能管教了嗎?
這么想著,那點尷尬瞬間消失無蹤,他又有了底氣:“兄妹兩人出言不遜,壓根沒把我當父親。我惱怒之下,呵斥幾句有何不對?”
“本來是沒什么不對的,”秦秋婉摸著自己袖子上的云紋:“你是他們的爹,他們如果做錯了事,你確實該管教一二,要是氣急了,動手打上幾下也是應該的。但是,你不能因為別的孩子訓斥他們,我自認為兩個孩子都被我教得挺好……你為了的外頭那些亂七八糟的外室子來訓斥他們,這事我就不得不管。”
常蕓在邊上嚇白了臉。
江海也有些心虛。
“沒有的事。”
秦秋婉似笑非笑:“常蕓,好像是我女兒不肯叫你姐姐,你爹才發作的。你有話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