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婉搖搖頭:“你不相信我,我也沒法子。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回頭再來看你。”
江海心里明白,如果她不肯幫自己的忙,自己繼續這么病下去,哪里還會有下次?
此時掙命,他顧不得身上疼痛:“你就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我們多年夫妻,你忍心讓我這么病死嗎?”
江海都忍心讓還是妻子的姚敏美故意病死,她有什么不忍心的?
秦秋婉頷首。
江海眼前一黑,險些暈厥過去,全靠他一股想活的意志力支撐,才沒有當場趴倒。
“敏美,是我對不起你,但我求你,千萬幫我這一次。以后我當牛做馬,報答你的這份恩情。”他看著面前女子臉上的漠然,知道她不會幫自己,心里漸漸絕望,到了此刻她真的有種錢財是身外之物,還是性命要緊的想法。
“你想要家里的生意,我送給你。你不用留給佑康,全都自己收著……我還可以寫字據……求你千萬幫我……”
江海說著,眼中落下淚來。
眼看面前女子還是不為所動,他混沌的腦子里不停地想著對策:“你不幫我請大夫也成,你回去告訴佑康兄妹我生病了的事,我一樣給你寫字據。”
秦秋婉緩緩后退。
江海看著,愈發著急:“敏美,是我對不起你,你別生我的氣。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我后悔了,我錯了……”
眼看那華麗的裙裾消失在轉角,江海忍不住哭嚎出聲。
秦秋婉出了大牢,這會還是早上,旭日東升,陽光有些刺眼。她伸手捂著,唇角微翹。
又隔一日,兩個孩子從郊外回來,正和秦秋婉商量去獄中探望江海。
兩人到底還是舍不下父親。
當今以孝治天下,兄妹兩人從小讀書,哪怕和父親沒有多相處,感情不深,也還是下意識就想孝敬。
秦秋婉不打算阻攔,如果讓兄妹倆發現江海病重,找了大夫救治,那也是江海命不該絕。反正他活著也是受罪,死不死都不要緊。
“娘,我們今晚就去,明日一早還要趕回書院。”
江雨很贊同:“明早上得畫畫,我得趕回去。否則,若是交不出,又要被師父責罰了。”
“我陪你們一起去。”秦秋婉起身進內室換衣,每一次去大牢,她都會特意打扮一番,以最光鮮的模樣去見他。
剛換好一身華麗的白綢衫,就聽到外面丫鬟在喚:“夫人,出事了。剛才大牢中傳來消息,說江老爺病重,已經開始說胡話,找了大夫也救不回來。”
秦秋婉出門,兄妹倆已眼淚汪汪。
母子三人趕到大牢,其余妾室都已經趕了過來。看到他們,紛紛上前行禮。
曾經姚敏美和這些女人沒少見面,大家還算熟識,不過,秦秋婉不耐煩應付她們。看守見人都到了,將他們一起帶了進去。
那些妾室都是第一回進大牢,能忍的不停皺眉,有那不能忍的直接驚呼出聲,更有甚者滿臉嫌棄。不停地踮著腳,看那模樣,恨不能把腳放在肩上走。
無論她們什么樣的神情,在看到牢中臟污的江海時,先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飛快上前哭嚎。
一個個哭得梨花帶雨,傷心無比。
江海已在彌留之際,本來混沌不知今夕何年的他,聽到眾人的哭聲后,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著面前的花紅柳綠,他只覺得頭疼。
“別哭了!”
聽到這一句,眾人愈發來勁,都撲到了床前。
江海被吵得腦子嗡嗡響:“住口!”
“老爺,您這樣以后我們母女怎么辦?”
“衣兒才兩歲,您讓奴婢回去后怎么跟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