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子里,孫安寧身邊多兩個看管她的婆子,她一開始安分幾天,待兩個婆子放松警惕后,悄悄溜出門。
這一回不成功,便成仁!
她在胡府呆兩年,各處都再熟悉不過。她挑一個隱蔽的角落費不少勁翻墻進去,期間沒有驚動任何人。一路躲躲藏藏去健院。
在這期間,其實有一個丫鬟看到她。
不過,丫鬟沒有上前驚動,而是去主院。
秦秋婉得知消息,忍不住笑,吩咐道:“去請老太太和夫人,就說我有要事相商。”
胡父不在,胡揚雪不好整日呆在哥哥的屋子,這婆媳倆一走,胡揚風屋子定然空得只剩下伺候的人。
她可太貼心!
孫安寧一路進健院,順利得她覺得老天都在幫自己,看到門口守著的人,她繞到后窗才摸進廂房,當看到床上半靠的人,她的眼淚立即就下來。
胡揚風聽到窗戶晃動,有人翻進來,本來挺緊張,看到是她,頓時詫異不已:“安寧,你怎會在此?”
孫安寧撲到床前:“我聽說你受傷,又怕又擔憂。這些日子一直都在祈福,昨晚我做噩夢,夢見你吐血……我實在忍不……好像你沒事……”她一邊說一邊哭,到后來哽咽難言。
她的眼淚是真的,只要想到這些日子以來受的委屈和害怕,她沒法不哭。
胡揚風嘆口氣:“我沒有大礙。你別哭,哭得我心里難受。”想到什么,他又問:“你來時可有碰上人?”
孫安寧搖搖頭:“我從墻上翻進來的,園子里灑掃的下人好像少,院子里伺候的人也不如以前多,門口倒是有人,所以我才從窗戶進來。”
最近秦秋婉不肯發月銀,加上他要看診,需要花大價錢請各種高明大夫,雖不至于請不起,但也并非一點壓力都沒。
家里的銀子越用越少,可能縮減開支。便發賣好些下人,就他知道的,偌大一個院子,灑掃連同修剪花草只得三人。這一路過來,沒撞上人實在太正常好么!
“我沒事,你回吧!”不得不承認,胡揚風心底里是有些遷怒的。
如果沒有孫安寧,他不會動歪心思,夫妻倆不會走到如今地步。他自然也不會受這么重的傷。
可以說,因為她,他幾乎毀十幾年寒窗苦讀的心血和日后的前程。
孫安寧對于他的冷淡,其實早有預料。如果他的心意不曾改變,不會這么久都不找她。還是那句話,哪怕只是送一盤點心,她也能明白他的心意。
哪怕早有準備,她心里還是止不住的難受。更多的是對自己未來的恐懼,這樣下去不行。她不退反進,滿臉擔憂:“表哥,讓我看看你的傷。”
鞭傷這幾天已經結痂,最嚴重的還是手。
到底多年感情,胡揚風看到她臉上的擔憂,嘆口氣:“你不該來的。”
萬一讓人看見,母親生氣倒是其次,只怕秦秋婉那個女人又要發瘋。
“我知道不該,可我就是擔憂你。”孫安寧眼淚撲簌簌往下掉:“你嫌我煩嗎?”
心思被說中,胡揚風很心虛,曾經他有承諾過要照顧她一生,出爾反爾可不是他作風,當即下意識否認:“沒有。”
“我就知道,表哥的心意沒變。”孫安寧又哭又笑。
看她這樣,胡揚風深恨自己無能。正想再勸她走,敲門聲傳來。
兩人都嚇一跳,孫安寧看到他的緊張,心里更沉。若真的任由他的想法,她大概只能在那個小院中被遺忘,然后被他們找一門親事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