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唐清的神色終于有了變化……
他感覺到雨水落在身上的涼意,緊接著眼前污泥被沖刷干凈,露出世界原本的樣子。
烏云密布,陰沉昏暗。遠處樹苗被狂風吹得左搖右晃,細腰堪憂,避難的小鳥撲閃著翅膀很快離開,去尋找下一個避難點。
唐清莫名的有些羨慕,真好,還能動。
他要是也能動就好了。
最好是貓。
唐清突然意識到,這竟然是他和宿天煜分開后的記憶。
不對吧?不是從出生開始嗎??為什么到他這里跳躍性這么大???
唐清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視線逐漸擴展,小石頭最終變成小貓崽兒。
這時剛好是夜里子時,小貓崽兒興致勃勃的走在星空下,打滾爬樹,享受著百年后再次活躍的痛快。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刷的飛過。
小貓崽兒精神一振,拔腿狂追——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追,或許是終于能走能跑按捺不住、又或者是貓咪天性、總之他還真的追到了黑影,并啊嗚一口咬住他的脖頸。
是只小鬼。
他慘叫一聲,啊啊啊的試圖甩開貓崽兒,一邊甩一邊跑,神色恐懼膽怯但……跑的是真快啊。
白團子更興奮了,甚至主動松口然后再追上他嗷嗚一口又咬住了。
小鬼:“qaq”
小鬼:“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他沖回大本營,嗷嗷的尋求幫助,身后跟著一只巴掌大的白團子,雄赳赳氣昂昂的翹著尾巴,特別神氣。
大本營的小鬼們一看都笑了,嘲諷他:“你怎么越來越膽小了,不就是一只通靈的貓嗎。”
“不是啊,他他他他……”
“行了行了,總是一驚一乍的,大人們可剛休息……嗷嗷嗷好痛!!”
大本營的小鬼話還沒說完就被咬住脖頸,然后驚恐的發現,這傷口特么的不能恢復!!
“救命啊啊啊啊啊!!”
大本營瞬間鬼哭狼嚎,白團子抓住了落單的二十多只小鬼,追來逗去特別愉快。
最終,大本營的厲鬼也被吵醒了。他們從鮮血棺材里爬出來,兇神惡煞的問:“怎么回事……嗷嗷嗷!”
唐清汗顏的發現,自己以前的打架風格特別莽,話少人狠,全都是硬剛。
好在他對鬼具有天生壓制,很快將大本營當成自己捉老鼠的地盤,興奮的跑來跑去。
接連十天,被反復折磨的小鬼們全部崩潰。
他們也不想當自由自在的野鬼了,哭著沖進地府,將自己的所作所為大喊一遍求著他們抓自己。
而一路追過來的貓崽兒則站在橋頭另一側,剛好與回府的諦聽相遇。
這大概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諦聽的臉色特別復雜,將渾身臟兮兮已經看不出毛色的貓崽兒拎起,帶回自己的住宅擼起袖子先洗澡。
貓崽兒不討厭水,甚至很喜歡熱乎乎干凈的水,尾巴撩來撩去,很快將諦聽的衣服也弄濕。
諦聽敲他腦殼:“是不是故意的?”
貓崽兒呲牙,沖他超大聲的喵嗚。
“還挺兇,等會不給你飯吃!”
“喵嗚!”
“就不給你!”
“喵嗚!!”
一人一貓真情實感的吵了半天,最后諦聽被咬了一口認輸了,給討債的小祖宗送上小魚干。
白團子就這么自然而然的住下,成為諦聽義子。
第二年白澤來過,遠遠地看著他,被白團子發現亮著眼睛跑過來,還蹭他的手指。
他覺得這個人好好看,給人的感覺好舒服好熟悉。
但是他想不起來這是誰。
諦聽告訴他長大以后就知道了。結果長大以后他再也沒有見過白澤,甚至忘記了小時候的記憶。
他的腦袋全被一件事占據了——他學不會術法。
最初是諦聽先發現的。見貓崽兒始終不開竅,給他換了五六種術法,想找到適合他的。
結果事實證明,不是不合適,而是他蠢。
那種打擊尤其對喜歡武力硬剛的白團子來說,是致命的。貓崽兒一度焉噠噠的不肯出門,頹廢到飯都不想吃。
后來諦聽提議:“給你一百年時間,出去轉轉,無論收獲到什么都是你的經驗。別這么早放棄自己,萬一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