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著距離上,老太太聽不到兩人的聲音了,蘇宴冷颼颼地刮了商彥一眼。
“我告訴你,我已經在為我姐物色能對她最好的人了,你已經處在被淘汰的邊緣,你最好有點自知之明。”
商彥手機上收到了郵件提醒,他拿出來一看發件人是吳泓博,料想是和蘇邈邈的身體狀況有關,便沒有理會蘇宴,直接打開郵箱查看起來。
往樓下走的蘇宴等了半天沒等到回應,回頭一看,差點氣歪了鼻子。
“我在跟你說話,你怎么好像沒聽見一樣?我姐要被人搶走了你都不著急嗎?”
“……噓。”
商彥被他吵得腦仁疼,皺著眉沒抬眼地讓他小聲。
蘇宴氣到失聲。
商彥這些年通讀無數跟先心病相關的資料和病例,在這方面的理論知識上幾乎已經是個專業性的。
所以看到吳泓博發來的那些報告沒多久,他就確定蘇邈邈的身體并沒出什么大的意外,之前一直吊在心里的那塊石頭,也終于跟著放了下來。
“你剛剛說什么?”
收起手機時,商彥已經下到一樓,才想起來似的看向蘇宴。
蘇宴此時已經面無表情地像個石頭人了。
“沒什么。不關你事。你快滾蛋吧。”
商彥啞然失笑。
他的司機已經把車開到了正門外,下到臺階下,商彥剛準備上車,腳步便又停住了。
“我聽邈邈說,你這學期又掛了一科?”
“……”
“別讓你姐和我操心。”
“……”
蘇宴差點氣岔了氣:“這關、關你什么事兒?”
商彥在司機拉開的車門前進了車內,坐穩之后他才笑著望向前方,都沒帶看一眼車外氣憤的少年的。
“怎么說,邈邈和我也是a大的榮譽校友。我是無所謂,但叫人看邈邈的笑話就不好了。”
“……!”
話聲一落,車門關合。
轎車揚長而去。
蘇宴氣極。
于是之后蘇老太太讓他提前打電話給蘇邈邈和母親通知一聲商彥要去的事情,也被他自動“忘記”了。
蘇邈邈和母親的住處,就在c城療養院旁邊的一棟小別墅里。
商彥坐著最近一班的飛機趕到c城時,已經是晚上了。天色漆黑,派來接他的轎車停到了別墅外。
只是樓上臥房里黑漆漆的,看起來里面的人已經睡下,商彥忍耐了許久,最終還是按捺下心里強烈而渴望的思念。
“車放在這兒,你打車回去吧。”
商彥跟司機說。
那司機愣了下,“商總,您今晚不會是準備在車里睡吧?這天氣可不行,我還是送您到附近的酒店——”
“不用了。”
商彥揉了揉眉心,拒絕了。
司機沒敢再說什么,下車離開。
而商彥靠進車座柔韌適宜的皮質座椅里,單手搭上車門,一邊隔著玻璃,指節起伏著輕敲視線里的二樓臥室,一邊忍不住在嘴角勾起點笑意。
再忍一晚上,就能看見他家小孩兒了。真好。
……
凌晨五點多,如司機所言,坐在車里的商彥被凍醒了。
臨近年底的c城的天氣,是把車上提前準備的毛毯蓋在身上也收效甚微的低溫。
尤其是夜間和凌晨。
好不容易捱到天光大亮,商彥看了一眼腕表的時間。
早上六點半了。
按蘇邈邈的習慣,一般都是這個時間起床的。
再過十分鐘,她應該會洗漱完。扎起長發,走到窗邊……
商彥推門下車。
等了兩分鐘不到,二樓朝陽的小臥房里,窗簾被從里面緩緩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