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要沉默,為什么不說話。
世界傾覆的感覺再度來襲。
林池只覺得唇間苦澀無比,大腦內轟鳴作響,幾乎是哀求著開口“說話啊,陌輕塵。”
陌輕塵的手指冷得像冰,寒意直逼進心房。
“對不起。”
林池聽見自己在問,那已經不像是自己的聲音了“什么叫對不起”
陌輕塵合眸,蒼白而菲薄的唇微微抿了起來,不知是汗還是水,沿著他漂亮到完美的臉蛋滴落下來,此時的他看起來是這么的陌生。
林池松開他的手,倒退了兩步。
像是從不認識他一樣。
“為什么”
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什么會是你。
這個人從咫尺的距離瞬息間變作千里之外,不再是那個她依賴著安心著的存在,以往的一切都變成了
罪惡。
林池緊緊握著袖中的匕首,好像那塊冰涼的鐵器能帶給她一絲力量。
她已經不知道還有什么是可以相信,什么是可以依靠著的了。
陌輕塵發現她退后,仿佛下意識般的伸出手想要阻攔。
指尖從林池的衣襟邊劃過,林池已退出去,陌輕塵的手懸在空中。
他抬眸,空曠的視線她的方向,水墨色暈染的眸子看起來是那么的悲傷,可林池已經感覺不到了。
在陌輕塵伸手過來的瞬間,林池抬手,那柄匕首猛然刺了過去。
“噗嗤。”
匕首入肉的聲音,清晰而干脆,一絲一毫的遲疑都沒有,接著便看見鮮血四溢,從陌輕塵的身體里涌出。
然而,愣住的卻是林池。
也許是陌輕塵留給她的固有印象,她從沒想過會這么輕易的傷到陌輕塵,事實上,最初是他傷害她比較多,她根本連他一根手指都碰不到。
可此時此刻,那柄匕首是真的傷到了陌輕塵。
它重重地插了進去。
陌輕塵似乎是沒料到,又似乎是料到了而沒有反應,他遲鈍地用手指觸向自己的傷口,唇無意識翕張,吐露出兩個無聲的字。
血很快浸透了他的衣衫。
他想站起來,但撐著墻柱,身形搖搖欲墜,無焦距的眼睛看向林池。
林池才發現眼前這個男人,已虛弱至此。
身體虛軟無力,臉色慘白,連呼吸都顯得那么微弱。
她只要握住那柄匕首,再往里深入幾分,刺穿心房,陌輕塵就會死。
死。
死,不會說話,不會笑,不會呼吸,不會再有任
何反應。
林池抬起手,握住匕首柄。
匕首上沾滿了陌輕塵的血,粘稠溫熱的觸感有些惡心,但這種液體還是不斷涌濺到她的手上。
刺進去。
刺進去一切就可以了結。
父母的仇怨得報,她也可以忘記仇恨不用再背負那么多的東西,可以過上她想過的簡單生活,可以像師父師姐一樣隨性而為。
可是
“輕塵,你摸摸看摸摸看,這只雞生蛋了真的生蛋了好圓好大看起來就好好吃的樣子”她蹲在地上抱著膝蓋歪頭看向小院落里簡單的雞窩,同時火速把剛生出來的蛋遞到陌輕塵的手上。
陌輕塵接過,摸了摸,很認真的下定論“不是圓的,有點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