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林光希現在的反應,他的記憶好像停在挨完罵之后,自己跟他道歉之前的時間點。所以在他的記憶里,沈懿是還沒有跟他道歉的,他也還憋著一肚子氣沒有發泄。
沈懿柔聲說“我需要做點什么,才能讓你消氣呢”
我要跟你離婚這句話林光希差點脫口而出,硬生生忍下了。他心里也明白這事兒盡管自己記憶猶新,但已經實實在在的過去了八年,現在為著這點事要離婚,多少有點過于離譜。
況且昨晚發燒,沈懿照顧了自己一晚,沒睡好沒吃好的,忽然提什么離婚,太不像話了。
林光希左思右想,憋屈道“我還沒想好,先欠著。”
沈懿自然順著他,“好,想好了就告訴我,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會給你摘下來。”
林光希一陣沉默。
他究竟為什么會跟沈懿結婚啊,念書的時候話都沒怎么說過,怎么就結婚了呢,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
沈懿默默收拾小桌板上的餐具,看著沉默的林光希,心里驀地涌上一絲苦澀。他剛回國站在林光希面前的時候,怪不得他表情茫然,原來是真的把自己忘了。現在如果不是因為他失憶,有自己弄丟他校服害他被罵這個鮮明的記憶點,恐怕也不記得沈懿是誰吧。
兩人都沉默著,房門忽然被拍開,姚粒的聲音飛進來,“光希我來啦,外面客廳沒有”
在看到房間里正收拾桌面的沈懿后,姚粒泛著笑意的聲音戛然而止,六親不認的步伐也立刻收斂地規矩站好,局促道“沈、沈先生,您在啊。”
他悄悄瞪了林光希一眼,你不是說他在開會嗎
林光希挑眉,會開完了唄。
沈懿看林光希和發小“眉來眼去”地無聲交流,十分識趣,他站起來道“你們先聊,我去見見醫生。”
臧一凡在客廳放外套來遲了一步,進門正好撞上沈懿,他立刻掏出一張名片雙手遞過去,“您好沈先生,我是光希的好朋友臧一凡,也是姚粒的愛人,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您盡管開口。”
他這個突兀的舉動讓林光希皺了皺眉,不由得地想到逢年過節時來他家里給他爸送禮的那些人
沈懿態度如常地接過名片,并沒有去看,只微笑著略一點頭便離開了。
他一走,房間里緊張迫人的氣氛立刻消散。
姚粒把自己裹得像個肥鵪鶉,一邊里三層外三層地脫御寒衣物,一邊滾到病床邊嘀咕,“嚇死我了,你明知道我要來找你了,沈先生在里面你也不告訴我一聲。”
“我忘了。”林光希說,他剛才滿腔怒火,哪想得起來這個,況且這個有什么好說的,他托著腮幫子看向臧一凡“你給他名片干什么”
臧一凡和林光希印象里也有點不一樣了,高了黑了更帥了點,但他還是能一眼認出來,沒有像沈懿那樣變化那么大。
“干什么,拓展業務唄,你老公手指縫里漏出來一點就夠我跟姚粒吃一輩子了,你也不幫幫我。”臧一凡倒也不掖著藏著,實話實說。
林光希下意識看向姚粒,“你媽破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