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北京后的邢武,生活從那個暗無天日的貧民窟一下子便躍入了精彩紛呈的頂尖學府,豐富多樣的選修課,大大小小的社團活動和社會實踐,偶爾還能參加個球賽和室友打打實況,再跟女朋友膩歪膩歪。
雖然每天都很忙碌,但是笑容卻越來越多了,眉目間的那股戾氣和暴躁隨著新的生活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淡然自若的雅致。
他原來一直不能理解晴也身上那股迷之自信到底是哪里來的,可真正來到她的世界,看見她所看見的,接觸她所接觸的,他才如此真實地感受到那種強大的光芒。
于是他像一塊海綿,不斷吸收著四面八方的知識和訊息轉化為自身的盾牌后,他才清楚那股自信不是別人給的,更不是從天而降的,而是源于自身堅厚的堡壘,后來,他也在潛移默化中變得越來越成熟從容。
再次回到扎扎亭的他,就連大黑他們看見都沒敢認,也許是環境造就人,這兩年他身上的氣質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整個人仿若脫胎換骨一般,徹底從那個滿身痞氣,有些自卑陰沉的混混蛻變成一個精致成熟的男人。
眼神里看人的光澤也不似從前那么鋒利可怕,深邃冷俊的眸子泛起笑意時反而透出幾分文雅之氣,接觸的人多了,越來越懂得將自己身上的尖刺全數收斂,大概也只有在晴也面前時,他依然會流露出那狂野不羈的模樣。
而晴也的爸爸晴鴻志同志依然沒有放棄和孟家聯姻的想法,一來和孟爸爸是老朋友了,二來自己歲數越來越大有些事情力不從心,似乎急于給女兒找個可以依靠的人家,因此經常三不五時喊孟睿航去家里幫他弄弄這個,搞搞那個為由留他吃飯。
這樣一來二去次數多了,邢武干脆也不找晴也幫他過英語稿件了,有什么需要效驗的便直接殺去了外語系找孟睿航,沒過多久,他便和外語系的那幫兄弟打成了一片,沒事還在一起打打籃球耍一耍,這就直接導致后來晴鴻志再喊孟睿航去家里,他顧及到邢武沒好意思再去了。
而這兩年的發展里,隨著晴谷的模式越來越成熟,的確也吸引了不少投資商和同行的目光,其中不乏一些不錯的機遇,但邢武和晴也都不太急于這么快進入資本市場,把晴谷做大。
他們目前的重點都放在學業上,晴谷對于他們兩來說更像是真正進入社會前用來練手的,他們打算把企業根基做穩了再考慮以后的發展。
比如線上平臺這兩年的開發和維護給邢武在本科期間的論文帶來了非常豐富的實踐題材,而涉及到企業組織架構,大大小小商務文件的草擬,甚至各項季度年度報表都是晴也這邊親自在把控,好處就是,他們同時都在利
c讀研,從事了幾年醫生工作,三十歲左右在不被一個人看好的情況下,毅然決然辭去了看似穩定的職業,起初也是從幾個人的創業團隊沒日沒夜地熬,經歷了風投,核心平臺轉型,資產重組一步步艱難地走到今天,僅用了十幾年的時間已經發展成業內獨樹一幟新秀。
他身上那股果敢的韌勁,讓邢武仿佛看見自己初次離開扎扎亭的決心。
趙傾比他想象中更加睿智坦誠,兩人都是搞技術出身,邢武正在經歷的團隊模式,趙傾也都經歷過,無形中兩人的話題越來越投機,從技術談到發展再到業務創新。
仿若相見恨晚的老朋友,直到天色不知不覺暗了下來,晚飯后他們直接在茶社點了簡餐。
吃飯時候的一個細節讓邢武覺得有點意思,趙總接了個電話,氣場突然就從一米八降到了零點八,電話里的人不知道說了什么,他便一直笑著哄她,語氣變得寵溺溫柔,說明天就回去,給她帶禮物補償云云,臨掛電話前還對里面的小人說“告訴媽媽我晚點給她電話。”
掛了電話后,趙傾嘴邊掛著掩飾不住的笑意告訴邢武“我女兒,聽說我臨時出差晚上不回去,正跟我鬧脾氣呢。”
邢武也不禁跟著笑了起來,比起一見面就要拉他去夜場喝酒的合作商,趙總這樣顧家的男人的確讓他更容易建立信任,感覺他是個真正做事的人。
他和趙傾隔著十來歲的光景,卻有很多理念想法不謀而合,甚至往往邢武還沒說出口,對方已經猜到他的意思,這樣的默契讓邢武在這幾年接觸的人中一下子記住了趙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