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你爸呢”邢國棟那土匪氣勢又上來了。
邢武只是有些譏諷地說“你是我爸你對我盡過什么撫養的義務還是供我吃供我穿了但凡你能說出一點我也認你這個養父。”
“養父”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來刺耳無比,事到如今,那不堪的謊言已經揭開,邢武也徹底和邢國棟撕破了臉,沒什么情份可講了。
李嵐芳突然從床上站了起來走到邢武面前扯著嗓子說“武子你這說的什么話你這是讓我們分家啊”
邢武又將視線撇向李嵐芳“你要不想分家也行,你跟他一起走,一起照顧奶奶,反正我也不需要你們管,但他要是一腳把你蹬了,你也別回來指望我。”
李嵐芳震驚得瞳孔都在顫抖,氣得一巴掌打在邢武的膀子上,直接打落了他手指間夾著的香煙,邢武低頭冷笑了一下順勢踩滅煙,抬頭看著邢國棟,眼神淡淡的“你要嫌奶奶麻煩不想照顧也行,你跟我媽離婚,白紙黑字寫清楚,從今以后這個家的任何人,任何東西都跟你沒有半點關系,奶奶留在這,我可以替你贍養她到百年,否則,今天下午我就會帶著晴也離開,以后你們怎么生活跟我無關。”
晴也收回了視線,彎下腰將手中的雪球越滾越大,她如來前答應邢武的那樣,他處理他的,她沒有吱聲,只是在院子一角安靜地等著他。
她清楚邢武根本不可能不管奶奶,也不可能放心把奶奶給邢國棟照顧,更清楚邢國棟這樣的人自己都要養不活了,壓根就不可能拖著一個半癱的老太。
邢武正是掐準了這點才會逼他做出選擇,從前他可以睜只眼閉只眼日子就這么糊著,邢國棟每次回來拿錢拿的也是李嵐芳的錢,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他除了偶爾跟李嵐芳大吵一架也管不了什么。
但現在不一樣了,如果他們打算重新蓋房子,那么這個房子包括以后家里的一切他都不會讓邢國棟有半點染指的機會,更不可能讓他有任何可能動晴也的錢,他必須在這之前徹底跟他斷了關系,才能保障他們一家人往后的生活。
然而李嵐芳和邢國棟并不知道他們打算蓋房子的事,所以對于邢武突然提出要他們離婚這件事,李嵐芳破口大罵,鬧著說邢武在逼她去死,邢武只是好笑地看著自己老媽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云淡風輕地說“我不逼你,離不離婚是你的事,你不離婚看他愿不愿意帶你走”
一句話把李嵐芳嗆得說不出話來,這么多年她早已看透邢國棟這個人,也聽過一些瘋言瘋語說他外面有老拼,有沒有她早已不想再去追究,其實她心里比誰都清楚靠他還不如靠兒子,只是突然讓她做出選擇她難以接受罷了,畢竟這么多年都過來了。
邢武緩緩側過頭看向晴也,她一個人忙得熱火朝天的,已經堆了個雪人的身子,正在滾腦袋,還一臉認真的模樣。
邢武心頭那糾結多年的怨恨似乎也隨著她輕快的步子消散了,他邊看著晴也堆雪人邊對他們說“你們自己好好商量商量吧,最遲不要超過初七給我答復。”
說完他大步朝晴也走去,幫她把雪人的頭堆到了身子上,然后去廚房拿了根胡蘿卜扔給她,晴也弄了兩個眼睛出來,把胡蘿卜插上去。
邢武拿出手機對她說“站過去我給你拍一張。”
于是晴也站在雪人的后面,比起一對剪刀手,笑得清甜溫暖。
從家出來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兩人都感覺如釋負重。
邢武回來一趟的目的就是勸自己父母離婚,這種大過年親手拆散自己家的事情說來缺德,卻有種暢快淋漓的感覺,就像身上一塊早已爛掉的肉,終于狠心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