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食堂出來的時候,旁邊幾人離他們并不遠,一開始并未注意發生了什么,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只看見邢武拿個衣服去替晴也擋飛揚的裙角,然后晴也反手就把人家眼鏡砸掉了,還問人家怎么近視了
就這一句話活生生把她在大家印象中的智商硬掰成了負的,他們直接就呆了啊,怎么有人看見人家戴眼鏡還問人為什么近視的
當時那情況吧,太突然,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曲冰,趕忙一把扯開晴也就對邢武說“不好意思,晴也不是故意的,要么你眼鏡多少錢我們賠你吧,或者帶你重新去配一副。”
曲星也有些尷尬地搭著邢武的肩“沒事吧”
邢武摸了下鼻子,沒什么脾氣地說“不用了。”
曲冰對曲星使了個眼色,他搭著邢武的肩說道“那我們先走了,馬上還有課。”
說完趕緊帶著邢武閃人,晴也手上還拿著那副殘破的眼鏡,曲冰望著她一言難盡地說“他剛才只是想給你擋下裙擺,你至于反應這么大嗎”
“我干啥了”
謝錢淺在旁提醒道“你把人家眼鏡砸爛了。”
“哦。”
孫婉敬說道“我覺得你給他錢他肯定不會要,要么你還是重新給他配一副吧,或者請他吃頓飯,不然你讓曲星也有點尷尬。”
“唔。”
去教室的路上,晴也攥著那副眼鏡,其他三人也都挺沉默,直到曲冰冷不丁地冒了句“邢武他不會打算追晴也吧”
一句話讓除了晴也外的其余兩人都有點贊同,畢竟從吃飯起他對晴也的感覺就有點不一樣,他們又不瞎,只是目前看來郎有情妾無意,不僅無意,還有點災難啊。
然而晴也這一整個下午都在對著課桌上那副殘破的眼鏡發著呆。
她不知道邢武為什么會近視了,她記得還在鞍子縣時,邢武帶她去游戲室打射擊比賽,那會他眼神多好啊,怎么就近視了呢
晴也的手指拂過那副眼鏡框,想起縣運會后邢武受了不小的傷,得了腦震蕩,出院后還沒休息多久就趕去上海,然后便是長達一個月高強度地訓練比賽,再后來,她回到北京,邢武奶奶走了,他的日子變成了一潭苦水,她甚至能想象得出他長期熬夜疲憊不堪的模樣,直到把自己累倒在醫院。
這一路,他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才從原本沒有道路的前方跌跌爬爬硬是走出了一條血路,晴也想到此,緊緊握著那副眼鏡,眼睛干澀得難受,滿腦子都是他的好,積壓在內心的埋冤瞬間都消散了,只是慶幸他最終來了,在離她幾棟教學樓的另一頭,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和自己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著同樣的空氣,這樣的感覺讓她整個人都仿若活過來一般。
所以,那是晴也第一次在專業課上走神了,一下午都沒怎么聽進去。
下午邢武他們的課程剛結束出來,就看見教室外面站著個長發飄飄的妹子,纖細的背影,柔軟的淡綠色荷葉裙邊微微舞動,回眸之間明凈的眼眸淡雅動人,仿若一陣清涼撞入心間,在這個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的地方很快引來了很多男生的注意,就連邢武也有些詫異晴也會突然過來。
曲星最先朝晴也喊道“師姐,你來找我啊”
莊思賢也跟了出來朝晴也揮揮手“嗨,師姐。”
晴也對他們笑了笑,然后指了下后面的邢武“找他。”
曲星立馬說道“哦,眼鏡的事吧你別放心上,回頭我陪他重新配一副就完了。”
邢武正好走到他們面前,晴也盯著他說“現在就去配眼鏡。”
她并不是用詢問的語氣,而是不容置喙地說道。
曲星看了邢武一眼,他轉頭把書遞給莊思賢對他們說“幫我帶回宿舍吧。”
莊思賢接過書“行,那你們去吧。”
他們兩也沒當一回事便走了,晴也已經定位到一家比較近的眼鏡店,出了校門走過去不算遠,他們兩并肩走在校園中,斜陽柔柔地灑落下來,大地鍍上了一層暖金色,來這里一年了,晴也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晚霞下的q大如此美。
她先開了口,問他“餓嗎要不要先去吃飯”
他習慣性地雙手抄在休閑褲兜里,垂著眸看著腳下的路“可以。”
“算了,我怕你吃到鼻子里,還是先去配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