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晴也看見這一幕時已經明白,這個吊墜的造型是他親手畫的,去年生日時他說過送她的禮物以后會補給她,便是這樣一條鉑金項鏈。
曲冰和孫婉敬看見晴也的神情也好奇地湊過來,而后曲冰有些怔怔地看著那幅畫開口問道:“這是你吧?畫得真好,是誰畫的啊?”
晴也哽咽了一下:“我男朋友。”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良久,孫婉敬才說了一句:“蒲公英的花語是停留不了的愛,就像種子一樣,一吹就散,握也握不住,它的歸宿取決于風的方向,風帶它到哪,它就會去哪落地深根,然后頑強生長,所以白色蒲公英的花語也是永不止息的愛。”
她說完后轉過身自己開了瓶啤酒,坐在書桌前打開應急燈翻開一本書,而晴也早已泣不成聲。
這是她第一次聽說蒲公英的花語,她一直不知道原來這幅畫的背后藏著那么多的不安、害怕、決心和濃烈的情感,正如他千里趕來只為了見她一眼,卻始終不敢靠近她。
那天晚上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她們三個陪她喝到半夜,人也許有時候的確需要發泄,半年來的壓抑在一頓痛哭后仿若脫胎換骨般。
第二天早晨醒來,昨夜的那種憤怒、不甘、委屈已經漸漸消散了,冷靜過后晴也逐漸理解了昨晚邢武的舉動。
如果他出現了,他們就不可能再分離了,她不會肯給他走,他也不會再舍得離開,那他們之前的努力全都會化為泡影。
從那天以后,晴也徹底將自己包裹起來,她的作息再次調回了高考前,每天只睡五個小時,花大把精力在專業課上,準備各項考級。
而自從跨年夜后,孟睿航再也沒提出過要追謝錢淺的事,晴也覺得他估計回去衡量過,自認為打不過謝錢淺,還是溜了,倒是近來他和曲冰聯系挺頻繁,兩人有時候還約著一起去圖書館或者晚自習室。
至于邢武,身邊人發現元旦過后,他整個人的狀態從血拼到了變態的地步,睡覺的時間更少了,無時無刻不在背著大量的英語單詞,古文,按照晴也打印給他的框架提綱,一點點啃,啃不會的地方就重點研究,研究不出來不給自己睡覺。
他對自己的狠勁連李嵐芳都看不下去,好幾次勸他算了,別那么拼,可他就像入了魔,誰的話也聽不進去。
終于,年前的時候,他把自己累倒了,大病一場,在家熬了三天,被李嵐芳硬是拖去莊醫生的診所時,他已經燒到四十多度了,整個過年期間,他就天天坐在醫院打點滴,看著日頭東升西落,數著他人生中最后拼搏的日子。
暗堂被端掉后,方蕾的堂哥方杰吃下了靶廠大多半的供應鏈,方杰雖然是混混出身,但做人相當圓滑,十分有生意頭腦,眼光也不錯,所以這幾年混得風生水起。
聽說邢武的廠子后,有次還特地跑過去找邢武喝茶,過年期間趁著邢武生病,他跑來探病的由頭跟邢武談了一樁生意。
他在去過晴谷食品廠后便了解了這幫年輕人的運營模式,很快嗅到商機,他想投資晴谷,把這個廠轉型為零食加盟加上自主研發。
那天,他和邢武談了很久,包括后期的一些商業模式和供應鏈管理,想打造本土的互聯網食品電商企業。
這個建議的確給了邢武很多啟發,邢武自己也很清楚小作坊想要做大,改變模式和拉攏投資是必須要邁出的一步,而方杰也算認識多年,他這人雖然心思活,但利益至上,所以單純作為生意伙伴的角度考慮,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選,加上他和靶廠的關系,邢武覺得這是一條可以嘗試的選擇。
所以春節一過,各項工作便開始進入推進中,可晴谷的法人依然是晴也,這就意味著從注冊品牌到股權變更,再到一系列的推進文件都需要她的證件和簽批,這是件很麻煩的事。
在杜奇燕聯系到晴也,并跟她說明這些情況后,寒假開學前,晴也決定回一趟扎扎亭,變更法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