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服從安排,不許任性妄為。”
沈致笑得很淡,淡到幾乎分辨不出來他是不是在笑。
“所以你沒有任何異議?”
“有,你…管飯嗎?”
“……”這下沈致的臉上是確切露出了幾許笑意。
無框眼鏡后的雙眸幽深,懶倦,外面的天空烏云密布,夏日的天氣總是這么陰雨不定,偏偏厚厚的云層中龜裂出一道細縫,光束透過厚重的云層不偏不倚地落在沈致雅致的側臉,仿佛灑上了淡淡的金沙。
老鄭將車子開了過來,沈致立起身子丟下兩個字:“管飽。”便往外走去。
此時太陽已經慢慢西斜,沈致單手抄兜走在前面,謝錢淺跟在他身后,剛出會場忽然下意識回過頭往二樓看去,就在這時,窗戶邊一道黑影一掠而過。
她停頓了下腳步,隨后快速跟上沈致離他近了些,就在沈致快要上車時,她的眸光突然就瞥見庫里南后擋玻璃上折射出一道亮光,由小變大,就在那0.1秒的功夫,謝錢淺回過身便跳了起來。
沈致聽見身后的動靜,身型微頓,回過頭問了句:“怎么了?”
謝錢淺立在原地盯著二樓窗戶的方向,那地方早已空無一人,她回過身平靜地看向沈致:“沒什么。”
沈致的目光遲緩了片刻,在她臉上掃了一圈,眸色微沉,當即上了車。
謝錢淺剛拉開副駕駛的座位,老鄭就問道:“大少爺,回綠城國際嗎?”
沈致卻說:“回一間堂。”
一間堂位于鬧中取靜的地段,原先是沈家一個閑置的老四合院,后來經過翻修,成了現在沈致在都城獨居的處所。
一路上他不時通過倒視鏡觀察著謝錢淺,她偶爾眉頭會稍微皺一下,大多數面無表情地看著前面,或在思索著什么。
車子剛開到一間堂的大院前,門口已然停了一輛suv,看見沈致的車到了,suv上的男人也趕緊下了車大步朝沈致走去問道:“你受傷了?”
沈致帶上車門對他說:“不是我,進去說。”
與此同時,謝錢淺也下了車,正環顧著這個布置單調禪意的院落,灰磚白墻,干凈素雅,但是她并不喜歡。
木子女士從前說過,院子是通往一個家庭的窗戶,無論布置得曲徑通幽、亭臺樓榭、奇花異草,都應該有溫度,所以她畫中的園景總是四季分明,春日繁花似錦,夏日綠樹成蔭,秋日金風玉露,冬日寒木春華。
可這里碩大的院落,卻讓人感覺無比清冷,寂寥。
沈致回頭,見她還站在院子中,對她說:“進來吧。”
謝錢淺才收回目光,一進屋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入眼的是一個中廳,房梁很高,有種空洞的感覺,周圍全是深色的陳設,就連沙發茶幾地板都是深木色的古典風格,細致考究,沒有任何人間煙火的氣息。
《聊齋》要是想翻拍,這里都不用重新布置的,直接就能開機。
就在謝錢淺打量四周的時候,沈致對蔣醫生說:“你去準備。”
那個男人應了一聲就拿著箱子去到一邊,沈致則把謝錢淺帶到了側面一個偏房,這間屋子像是個書房,有一組深色皮質沙發,還有一面很大的書柜,和一張深木色書桌。
一進來,沈致便立于屋中對她說:“脫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