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開了,幾個男人大步走來,為首的沈致穿著黑色雙排扣大衣,領口露出白色的羊絨圍巾,鼻梁上架著無框眼鏡,冷白清雋。
謝錢淺站在走廊上牢牢盯著他,他大步走到謝錢淺面前,握過她的手,無聲地安撫著她,問道“梁爺怎么樣”
剛才梁武館的弟子都在,她尚且還能忍住情緒,此時面對沈致,那強忍的難過終于流露了出來,眼圈發紅地說“師父以后不能走路了。”
沈致也怔了一下,隨后抬手握住她的腦袋按進胸口,輕撫了撫她的頭發,呼吸很沉地對她說“我進去看看。”
謝錢淺點了點頭,沈致進去坐了十幾分鐘,出來后看見謝錢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雙手抱著胳膊,眉頭緊緊皺著,她穿得很單薄,只有一件夾棉的外套,沈致將圍巾取了下來彎腰給她繞在脖子上,纏了兩圈,他的體溫瞬時間傳到了她身上,謝錢淺抬起頭望著他,眼睛還紅通通的樣子。
沈致捏了捏她的臉蛋,緩聲對她說“還沒吃飯吧跟我回家。”
謝錢淺被他牽著進了電梯,她大多時候只要睜開眼就跟打了雞血一樣,很少有情緒如此低落的樣子,顧淼和顧磊跟在后面也有些沉重。
到了醫院門口,顧淼打電話給鄭叔,讓他把車子開來,夜里的風有些涼意,謝錢淺呆呆地站在臺階上,雙手放進上衣口袋里縮著脖子,半張臉都埋進了圍巾里。
沈致從她身后拽了下她的胳膊,她回過身時沈致解開了大衣將她包裹住,那一瞬,排山倒海的溫暖撞進她的心窩,讓她鼻尖酸酸的特想哭。
她以前練武太苦的時候偷偷掉眼淚,師父總是說她習武之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樣
所以后來她再苦再疼都不會掉一滴眼淚,她可以面對殘酷的現實,不公的對待,甚至別人的冷言冷語。
可是卻無法面對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有個溫暖的懷抱可以無條件地給她取暖,這樣的溫度讓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淚腺,又覺得很丟人,干脆在沈致胸口蹭了蹭,悄咪咪地把眼淚擦在他的針織衫上。
車子到了,她心虛地抬頭看他時,沈致只是低眸掃了眼自己的胸前,又用眼神似有若無地掠了她一眼,她想他可能猜到她哭鼻子了,可除了他,顧磊和顧淼都不知道。
路上的時候,她坐在沈致身邊,顧淼開了另一輛車跟在他們后面。
她開口對沈致說“大師弟和三師弟背叛了師父,他們來武館都有五年以上了,平時大家吃在一起,玩在一起,師父對他們不差,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做”
沈致只是語氣盡量平緩地告訴她“我剛才聽梁爺提了下沈毅要他簽的東西,梁爺是憑直覺認為那東西不是表面看上去誘人,加上他信不過沈毅,所以一直不肯答應。
但我想了下,沈毅要搞的那東西,說起來是個武術學校,你往深了想,打著武學宗師的名頭大規模招收弟子,每個弟子進門需要篩選,合格以后繳納年費,國內很多武學愛好者很有可能會奔著梁爺的名氣和信譽去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