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謝錢淺輕而易舉的一句話卻激起了他強烈的自尊心,男人最無法忍受的屈辱,還是在自己在意的女人面前,沈致就這樣躺在浴缸里,氣得半天沒有緩過勁來,他這幾年來第一次對自己現在的狀態感到可悲,憤恨,甚至厭惡。
而期間謝錢淺也很沉默,她同樣在思考這個問題,并且已經猜想到沈致現在的情況可能和他的病有關,所以他從傍晚起就一直在趕她走,回避她,不給她留下來,甚至不給她靠近,若不是剛才她口快問了不該問的,她還沒有意識到他有這方面的問題,她其實很想細問問這是什么時候開始的有問過醫生嗎還能好嗎
可是她不敢問,她怕再觸及到他的敏感,也似乎在一瞬間領悟到他面對她時的自卑從何而來,思及此,謝錢淺死死咬著嘴唇,把嘴唇都給咬破了,后悔剛才問出的話,她必須得給自己一點血的教訓,下次盡量避開這個敏感的話題。
沈致洗完澡后,謝錢淺將他扶上床,他靠在床頭并沒有睡,根號三溜了進來,蜷縮在他身邊,沈致的手習慣性地放在它的身上,感受著它有規律的呼嚕聲。
謝錢淺將他扶上床后就出去了,她沒有帶上房門,所以房門一直虛掩著,沈致總是下意識地去看門外。
謝錢淺出去后到樓下翻出自己的行李,又跑去旁邊的客房快速洗了個澡,她再次返回沈致房間時以為他已經睡下了,可不曾想他還靠在床頭,依然是她離開時的姿勢,盯著房門發呆。
她探進個頭問他“你還不睡需要我幫你把燈關了嗎”
沈致不說話,只是沉靜地看著她,謝錢淺干脆走進房間,沈致盯著她的膀子,看見那里貼了個創口貼,他突然感覺眼睛有些發疼,心里像有一種難掩的情緒無處發泄,對自己的不滿,痛恨,怨念一股腦沖了出來,讓他的臉色看上去愈發陰沉。
謝錢淺繞到他身側,蹲在床邊聲音很輕地試探著“是睡不著嗎”
沈致依然不說話,只是轉頭看向她,她嘴唇不知道什么時候破了,剛才在浴室的時候還是好好的,他不禁問道“嘴怎么了”
謝錢淺又咬了下,眨巴著眼說“我替你懲罰自己的,問了不該問的。”
床頭的燈光襯得她的臉柔和生動,沈致的心臟沒來由地跳動了一下,像死灰復燃的頻率,然后便有些控制不住,眼眸深邃地望著她“你沒有什么想法”
謝錢淺的雙眼依然晶瑩剔透,像一塵不染的琉璃,輕眨了一下對他說“我能有什么想法我是那么膚淺的人嗎”
“你還小,你不懂。”
謝錢淺拉過他的掌心,柔軟的臉頰貼在他的掌間揉了揉“我才不小呢,我22了,就快23了。”
沈致的嘴角終于幾不可見地扯了下,撇開眼“小孩。”
謝錢淺不服氣地說“我說我不小了,我都懂的。”
“你懂什么”他轉過眸,眼里的光有些熾熱。
謝錢淺站起身對他說“你記著這個問題,我明天告訴你,現在太晚了,你需要睡覺。”
說完她走進浴室拿了吹風機出來,然后走回床邊對沈致說“我幫你把頭發吹干。”
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腿“你枕上來。”
沈致無動于衷,謝錢淺毫不客氣地跳上了床,靠在他身邊,然后把他上半身撥了過來,她力氣賊大,沈致都不知道一個小丫頭這一身怪力哪里來的,他憤憤地咬著牙,聲音從齒縫中擠了出來“謝錢淺”
“嗯”她回得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