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間發澀,抬手摟住她,腦袋垂下去臉埋在她頸間,語氣里藏著頹喪,“我有點累。”
他以前也沒什么想要的。
讀書也只不過是用來混日子,人生也沒什么追求,也許一輩子可能就那么渾渾噩噩的過下去。
可現在不同了。
徐遲是發了瘋的想要追上她的步伐,想成為和她一樣的人,但無論他怎么努力,好像永遠都差了那么一步。
周圍所有人都在告訴他們兩不是一路上的人。
要是放在以前,徐遲可以肆無忌憚的懟回去,可到了如今,他也不敢再說自己究竟能不能走到她的路上去。
徐遲是頭一回,對人生有了無能為力的挫敗感。
是真真切切的,從心底涌出來的挫敗感。
從這天之后,林疏星覺得徐遲像是變了很多,心底好似裝了許多事。
雖然兩個人還是保持的之前的相處模式,可她就是覺得不對勁,但要是再往深處一想,她又沒法真的說出來到底哪里不對勁。
這股古怪的情緒一直被她埋在心底,誰也沒有告訴。
這一天傍晚,林疏星和許糯吃完飯回來,快要到期末了,兩個人也沒像往常坐在位上聊天,都埋頭在寫作業。
林疏星上一次月考時,英語分數又是年級前十里唯一一個沒有上一百二十的。
為此,英語老師找了她好幾次,每次去完,都要帶回來好幾張強化訓練的卷子。
這會,她花了十多分鐘寫完一道完形填空,一對答案,又是半邊紅,忍不住抱怨了幾聲,“英語怎么這么難啊”
聲音也不大,坐在她左手邊的陳于爾剛好聽到,目光投了過來,盯著她攤在桌上的英語試卷,笑了聲,“英語老師又給你拿卷子了”
林疏星勉強的扯了扯唇角,“是啊。”
他點點頭,指了指她手邊,“你的卷子,我方便看一下么”
“沒問題。”她隨手把卷子遞給他,語氣有些無奈,“差不多錯了一半。”
陳于爾接過她的試卷掃了幾眼,溫聲道,“其實做完型填空時,你不用把每個不認識的詞匯都給圈出來,重點的是文章的第一句話,還有要填的那個空,前后文的句子。”
“你這樣把每個單詞都弄明白,很浪費時間的。”
林疏星抿唇,其實道理她都懂,可就是一到了考試,就感覺每個單詞都是沒見過的,有些無可奈何,“我也沒辦法,好多次考試后面理解我都沒做完。”
陳于爾捏著試卷,身體往她那邊歪了一點,“你看這里,其實都沒必要看的,平時時間富余還好,要是考試這些其實都是廢話,弄個大概就可以了。”
“那我以后多注意。”林疏星心思都放在他的建議上,也沒注意到兩個人的距離。
教室后面。
徐遲吃完飯回來,看到快要靠在一塊的兩人,眸光沉了沉,把手里的礦泉水瓶用力砸進垃圾桶里。
“哐當”一聲。
很響。
林疏星下意識往后看了眼,對上他冷不丁的目光,楞了幾秒后又收回來,和陳于爾說了聲謝謝。
他溫溫笑著,沒再多說什么。
她捏著試卷心不在焉的看了幾秒,拿起桌上的水杯起身往后走,徐遲抄著手堵在后門口,校服松松垮垮的套在肩上,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薄衫。
兩個人的目光不偏不倚的對著。
安靜了兩秒,林疏星晃了晃手里的杯子,明亮的眼底映著他的身影,“我去打水,你要一起嗎”
他微微抬著下巴,沒接這句話,神色有些淡漠,“你們剛剛在做什么”
林疏星微楞,“講題目啊。”
“講題目需要靠那么近么”他語氣淡淡,話里帶著刺,明知不該這么說,可就是壓不住心底那一點不舒坦。
林疏星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下,但依舊好脾氣的說道,“可能是我沒注意,你知道的我英語不太好,陳于爾在跟我說方法,我就顧著聽他說話了。”
他沉著臉,沒吭聲。
快要到晚自修時間,班里人都陸陸續續回來。
林疏星趁著沒人注意捏了捏他的手指,軟下聲音,“你別生氣了,我以后會注意的。”
聽到這話,徐遲撇開眼,心底的醋意汩汩往外翻著,“我有什么好生氣的,你又沒做錯什么,不就講個題目,我有這么小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