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初撇了撇嘴角“說嚴重也嚴重,說不嚴重也不是沒有迂回的空間,關鍵看這個案子誰來做,我有90的把握能幫他翻盤,不過他個混帳連著拒絕了我兩次。”
唐楚楚的手指輕輕顫了下,阮初向前傾了傾身子牢牢盯著楚楚的雙眼“他拒絕我的原因,我想你應該能猜到吧。”
唐楚楚呡了呡唇垂下眸。
阮初看著唐楚楚發白的臉頰,嘆了一聲“說實話楚楚,我要真想動點什么心思,你跟趙傾根本沒可能,當初就不會走到一起,正因為這個人是你,所以我不想把心思動在你身上,我情愿和你攤開來講。
你住在趙傾家的這段時間,他有跟你提過復婚嗎”
唐楚楚把手收了下去,她不想讓阮初看見她慌亂顫抖的手指,更不敢去看她的眼神,阮初的目光太犀利,犀利到仿佛可以看穿她所有的憂慮,上來就一針見血問出了她的迷茫。
阮初見唐楚楚沒吱聲,繼而說道“我們都清楚趙傾的性格,他這個人雖然外表看上去與世無爭,云淡風輕的,但其實只要是他想要的東西就勢在必得,不會放手。
還記得初三馬拉松嗎他被個隊友絆倒,膝蓋留著血跑完后半程,硬生生超了所有人拿了第一,其他班的人罵他瘋子,他也許小時候失去的東西太多了,所以后來只要能爭取到的東西他就不可能放棄。
除非是他不想要的。”
唐楚楚的睫毛動了下,視線逐漸模糊,就連茶杯里朵朵小玫瑰也變得朦朧不清。
阮初不忍心再去看她,低頭喝了口茶,目光凝結地說“我承認我找你有私心,沒什么好遮掩的,我要是沒有私心也不會撂下京都的大案子回來寧市。
但是我下面對你說的話,不帶任何個人色彩,就當是個認識多年的老朋友對你的忠告。
你耗在他身上時間太多了,你得到了什么他又給你承諾了什么他的心很大,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他要的可不是那個小公司的正常運作,他現在那個小地方也不過是他登天的踏腳石罷了,他的目光很遠,遠到你無法想象,你確定能繼續這樣跟他耗下去嗎
從前,你或許是他妻子,現在你是他什么你受傷這段時間跟著他,他對你再無微不至,但名不正言不順,這又算什么呢
楚楚,你是個好女孩,你應該擁有一段明朗的愛情和婚姻,趙傾是你耗不起的男人,你其實比誰都清楚,否則你不會提離婚,我說得對吧”
唐楚楚不想在阮初面前展示錯弱的一面,可是她太懂她了,也太懂他了,她可以那么準確無誤地找到唐楚楚的煩惱,又那么冷靜客觀地告訴她這條路上的所有荊棘。
是,她是在勸退她,可無法否認的是,阮初說得句句在理,她連反駁的理由都沒有。
這個問題自從她搬去趙傾那里就一直困擾著她,她能感覺到趙傾在乎她,只是這份在乎,到底是基于二十幾年的情誼,還是男女之間的情愫,說實話唐楚楚已經分不清。
如果只是情誼,可趙傾到底還是對她差點失控,可要說是情愫,她話都說到那份上了,趙傾依然沒有朝她伸出手。
就像阮初說的,如果趙傾真的不想讓她離開,他不會放手,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那困擾唐楚楚多日的煩惱,似乎在阮初的三言兩語下逐漸清晰,不管阮初的私心怎樣,但有一點無關別人的是,她和趙傾,回不去了,或者,一開始就不該強求。
阮初端起茶杯吹散浮在水面的茶葉,淺呡一口,目光看向門口靠在路虎上的男人,落下茶杯悠悠說道“放下吧楚楚,這樣對所有人都好。”
對所有人都好,多簡潔有力的語句,直接敲擊在唐楚楚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