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初一直覺得趙傾心腸挺硬的,甚至有時候不近人情,不過這一刻她似乎漸漸醒悟,他只是活得太清醒了,比任何人都清醒冷靜,所以當提早看透太多東西后,他的判斷才會這么果決,因為他很清楚自己要的結果是什么。
阮初或許不是趙傾心尖上的人,但絕對是最懂他的人,所以她才會心疼他,心疼他的堅持和煎熬。
儀表盤淡淡的光照在他清俊的輪廓上,讓他的表情看上去很沉靜,似乎還透著點心不在焉的味道,高聳的眉骨和醒目的雙眼還似少年時期般俊朗,卻又多了一份沉穩的壓迫感。
阮初醞釀了一下,還是對他說道“以后我可能真的不會再回來了,老朋友,擁抱一下唄”
趙傾緩緩側頭望向她,阮初的笑容有些凄美,朝他張開雙手,趙傾和她抱了抱對她說“保重。”
阮初眼角的淚無聲地落在趙傾的肩頭,終還是開了口“再見了,趙傾。”
再見了,青春。
本來以為只是雷陣雨,可是這場大雨竟然一下就下到了傍晚,楊帥在病床上躺得煩躁不安,他以為下午就能等來唐楚楚的,結果天都黑了,雨沒停就算了,她也還沒回來。
楊帥忍不住給她發了條信息,問她是不是還在忙
但是信息如石沉大海,半天沒有回復,他又打了個電話給她,一開始是沒人接聽,最后直接關機了。
楊帥這下急了,又打到機構去問,結果小季說唐楚楚下午一早就走了,臨走時還提到說要去醫院來著。
楊帥當時就懵了,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開始到處打電話,一直到八點的時候,唐楚楚還沒有來,人也聯系不上,楊帥一顆心開始躁動不安,穿著病號服和拖鞋就往外走,半道上被護士攔了下來,楊帥當場就發了脾氣,這還是他住院這么長時間以來,這些小護士第一次看見他發火,縱使這樣,也沒人敢放他走。
楊帥被勸回病房后,臉色難看至極,各種猜測不停在他腦中滾動,就在他拿起電話準備叫人給他滿寧市找人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唐楚楚依然穿著早上走時的那條草綠色連衣裙,只是整個人濕漉漉的,跟落湯雞一樣凄慘。
楊帥當時就從病床上彈了起來,幾步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氣得大罵道“你手機可以扔了,好好關什么機不是下午就出來了嗎你看看現在幾點了你想再把我急回icu啊你個鐵石心腸的女人”
唐楚楚沒有動,只是很安靜地抬頭望著他,雙眼晶亮晶亮的,輕聲說“對不起。”
她一句柔柔的道歉,頓時就熄滅了楊帥一腔怒火,他感覺到楚楚似乎有點不對勁,謹慎地觀察著她,卻發現,她神色非常平和,眼里是細小的柔光,唇邊還掛著安靜的笑盯著他。
楊帥感覺唐楚楚也太反常了,試探地問道“你今天去哪了”
“去了很多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