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姆哈村重逢到現在整整四個月的時間,楚楚一直要求趙傾做好避孕措施,但總有那么偶爾幾次意外,特別在他們剛復合的情況下,有時候很多事情便難以控制了,當然趙傾也沒有刻意控制,不過都在安全期,而且楚楚體質偏寒,醫生說她的身體其實不太容易受孕,如果打算要小孩是要提前半年調理的,加上她每年總有一兩次不時很準時來,所以她壓根沒往那方面想。
直到趙傾問出這句話后,她才突然懵了,就那樣呆在原地,一雙渾圓的眼睛慢慢越睜越大。
趙傾抬起下巴示意她往后看,楚楚下意識回過頭,墻上掛著一個圣誕襪,她現在哪有心思欣賞什么圣誕襪啊,整個大腦都有種炸裂的感覺,卻聽見趙傾說“看看吧。”
如果換做平時她大概還挺有興致期待里面有什么小驚喜,但是此時此刻她只是機械地轉過身,再機械地摸了摸,里面果真有東西,她回過頭看了眼趙傾,趙傾很平和地對她點了點頭。
楚楚把手伸了進去,摸到了兩個長條的盒子,她拿出來一看,感覺更加晴天霹靂了,驗孕棒。
趙傾最近留意到楚楚的例假推遲了將近十天,雖然他沒有告訴過楚楚,不過他心里產生了懷疑,其實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趙傾就想跟她提的,但是怕她當場抓狂壞了氣氛,所以還是讓她安安穩穩吃了頓大餐,又回家養足精神后,再打算提醒她。
趙傾很早就起床出門買這個東西了,他一直在思考用什么樣的方式把東西給她能稍微緩和一些,正逢圣誕,所以從藥房回來的路上,趙傾順便在對面買了只圣誕襪。
楚楚此時只覺得他真是個鬼才啊,給她個驗孕棒還要拿圣誕襪包著,是想甩鍋給圣誕老人嗎
于是她拿著那兩盒東西開始不停踱步,整個人陷入一種特別焦慮的狀態,趙傾緩緩站起身干咳了一聲走到她身前,語氣舒緩“你別慌,有沒有查一下就知道了,要我幫你嗎”
楚楚緊張地瞪了他一眼“不需要”
然后手心冒汗地攥著東西沖進衛生間,趙傾還在她身后叮囑了一句“兩個都測一下,保險。”
回答他的是“砰”得一聲關門聲。
楚楚走進洗手間后,趙傾便進了廚房給她倒了一杯熱水準備著,楚楚是緊張的,拿著驗孕棒的時候手都在抖,可在外面的趙傾雖然表面看不出什么任何異樣,但不時抬手看表的動作還是暴露了他的焦急。
十分鐘過后,隨著里面奔潰得一聲大叫,趙傾壓著的嘴角終于揚了起來,他大步走到衛生間門口敲了敲“楚楚。”
里面沒有回答他,他又輕輕拍了拍門,對里面說“出來。”
回答他的依然是死一般的寂靜,趙傾用勁拽了拽門把手,門竟然給楚楚從里面反鎖了。
趙傾這一生遇過很多超乎他這個年齡所承受的大起大落,命運的重擔早已讓他學會冷靜應對,可此時此刻大概是他人生中為數不多難以冷靜的時刻,他甚至一度想把門撞開,直到那重重的敲擊讓門搖搖欲墜,里面的女人才一把拉開門。
當看到趙傾立在門口的那一刻,楚楚的情緒當場就崩了,抬起手不停地打他“都怪你”
她下手一點兒都不輕,每一拳都落在趙傾胸口,趙傾不但不躲,反而欣喜若狂,狠狠將她揉進懷里愛憐地親吻著她的發絲。
然而懷中的楚楚卻奔潰大哭,斷斷續續地吼著“怎么會這樣我后面怎么辦過完年就要去京都了,我都答應人家了,那個演出很重要,是官方性質的,而且是賀巖牽的線,我不能不顧及她的面子,更不能馬虎,我有很多功課要準備,明年外省的機構都要設點了,我還想趁著到京都的時候去打通一些關系,你說我這樣怎么辦啊”
她的情緒突然就山崩地裂了,讓趙傾始料未及,他生平第一次出現手忙腳亂的時候,垂著頭不停撫摸她的后腦聲音溫柔到了極致“噓不哭,我來想辦法。”
然而楚楚想到未來的計劃有可能被突如其來的小生命全部打亂時,已經完全無法把趙傾的話聽進去了,她突然就感覺肚子里的不是小生命,而是一座壓得她喘不上氣的大山,來得太不是時候了,她甚至在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我現在要是留下他我就什么都做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