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斜陽落進車窗,照亮了趙傾清俊的臉,和副駕駛阮初精致的妝容,唐楚楚握著方向盤的指尖微微顫動了一下,那個位置,曾經是她專屬的。
剛買車的時候,她還曾賴皮地湊到趙傾懷里對他說:“這是你老婆大人的專座,不許背著我偷偷載小護士聽到沒?”
趙傾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讓她坐好,探過身子親自為她系上安全帶。
只是歲月蹉跎,舊物易主,現在看來都那么諷刺。
趙傾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微微蹙了下眉,阮初倒是半低著頭在看手機沒大在意。
楊帥對唐楚楚說:“倒一把吧,讓他們先走。”
卻聽見唐楚楚堅定不移地回道:“不讓。”
楊帥有些詫異地側頭看著唐楚楚,暖黃色的夕陽染紅了她白凈的臉頰,長長的睫毛微眨之間,他第一次發現這個平時挺柔軟的女孩,也有倔強的一面。
唐楚楚讓得太多了,從追趙傾的時候開始,她遷就趙傾的喜好,什么都可以讓著他,結了婚后,他的忙碌,他的冷落,他的一切她都可以退讓。
但今天,她已經不想再讓了,一步也不可以。
于是趙傾掛了倒檔將車子退了出去,車頭剛空出來,唐楚楚便一腳油門與他擦肩而過轟了出去。
就連坐在一旁的楊帥都感覺出不大對勁,回頭看了眼那輛白色大眾。
唐楚楚踩那腳油門的時候氣勢挺足的,目不斜視,加上今天相親還特地畫了個大紅唇,高貴冷艷的,但車子一拐出街道,她的雙手就開始微微發抖,她一打方向把車子停在路邊對楊帥說:“我其實,很少開車,還是你來吧。”
他們對調了一個位置后,唐楚楚便安靜地坐在副駕駛呆呆地望著街道兩旁的路燈陸續亮起。
她真的很少開車,因為她出過一次車禍,在他們那輛大眾剛買來的時候,趙傾要加班,讓她開車去健身房,回去的路上前面的車子緊急剎車,她追尾撞了上去。
撞上去的那會她腦袋是懵的,嚇都嚇死了,前面下來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對著她的車窗罵,她哭著打電話給趙傾說出車禍了。
一直到趙傾把她從車里拉出來她腦袋都是一片空白,趙傾將她全身上下看了個遍,把她摟到懷中拍了拍哄道:“人沒事就好。”
然后趙傾又聯系保險公司,又和交警協調,再應付被撞的那兩位大哥。
回去的時候,她跟趙傾說手疼,趙傾看了眼她的手臉都黑了直接把她拖去醫院,才發現手骨折了。
那之后,趙傾就不給她開車了,他總對她說還好骨折的是手,要是腿你怎么辦?
唐楚楚覺得眼睛有些發澀,明明才和趙傾生活在一起一年,可他們的回憶卻滿得總是溢出來,無時無刻不折磨著她,盡管她這段時間已經克制得很好了,但一見到他和阮初在一起,唐楚楚就感覺心口有根弦被狠狠地拉扯著,仿佛回到高一那年她站在窗下看見那幕時的心情一樣,難受卻無能為力。
她沒有聚焦的眼神直到車子開進地下車庫才回過神來,轉頭看向楊帥:“楊總,這是哪啊?”
楊帥單手將車子倒進車庫,笑著說:“回過神來了?就你剛才那個狀態被人賣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