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吶,真是一個復雜的生物,我們總是對生活,對別人充滿期待,可往往一旦產生期待便會進入無休止的折磨。
趙傾似乎是抬頭問了句阮初什么,阮初干脆搬著椅子坐到了他的旁邊,和他看著同一份文件,這一幕是那么和諧又那么溫暖,阮初臉上溫柔的笑意像把利刃刺向唐楚楚的心臟。
她終于感覺有些累了,一下子靠在身后的墻上,有人路過問了句:“你沒事吧?”
唐楚楚紅著眼眶搖了搖頭,口袋里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來看見來電顯示是楊帥的名字,她放下手機沒有接,卻在電話鈴聲快結束時,她突然接通了電話將手機放在耳邊。
楊帥和煦的聲音從那頭傳了過來:“這幾天怎么樣啊?去醫院復查過了嗎?”
唐楚楚抬頭看著阮初不知道說到什么好笑的,狠狠拍了下趙傾的膀子,一切都那么自然,趙傾跟著笑了笑。
唐楚楚握著手機的指節忽然越收越緊對楊帥說:“你現在有空嗎?”
在去找唐楚楚的路上,楊帥的心是提著的,剛才和楚楚的通話,短短幾句,他甚至能聽見她哽咽的聲音。
唐楚楚似乎不太喜歡麻煩外人,這點從她住院到出院就能看出來,她總是有意無意拒絕他的好意,這次能突然對他開口,恐怕是遇上事了,所以楊帥車速開得飛快。
直到看見唐楚楚就那樣沉寂地坐在公交站臺時,他提著的心才總算落地。
唐楚楚最終沒有等趙傾,她已經不知道等來的會是什么?她只是在臨出門前留了一張字條給他:我走了,謝謝你。
沒有多余的文字甚至標點符號,家門鑰匙壓在紙條上,她離開了那間公寓。
唐楚楚的身邊放著一副拐杖和一個背包,神情凝滯,風吹散了樹上的落葉,有片葉子晃晃悠悠落在了她的腿上,可她完全不自知,好像被這個世界遺棄一樣,失去了感知。
直到她的面前壓下一道陰影遮住了光線,唐楚楚才機械地抬起頭,她和楊帥都微愣了幾秒,彼此都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楊帥很驚訝唐楚楚竟然可以自己杵著拐杖背著大包出行了,他還記得幾周前她脆弱得像紙片一樣。
而唐楚楚也很訝異楊帥把那很潮的頭發剪了,一頭簡單的短碎,普通的黑色t恤和休閑褲,就連那輛很拉風的保時捷也換成了沉穩的路虎。
唐楚楚望了眼對他說:“你換車了?”
楊帥笑著把她的背包甩到肩上:“你不是說我之前那個車坐著不舒服嗎?”
唐楚楚杵著拐杖站起身訝異地望著他:“果然有錢就是任性啊,可你怎么就知道我還會坐你車呢?”
楊帥把背包往后坐一放,拉開副駕駛回眸笑看著她:“我不會放過萬分之一的機會。”
他一語雙關的話讓唐楚楚停住了腳步,她臉上沒了笑容,甚至還有些認真地對楊帥說:“我謝謝你能趕過來,不過剛才你正好打電話給我,我當時…所以我才想到麻煩你的。”
楊帥壓了壓眉梢十分紳士地朝她伸出手:“那我很高興你還知道麻煩我。”
唐楚楚沒有把手交給她,而是自己試圖爬上車,可路虎不是保時捷,底盤比較高,她只靠一條腿還真有點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