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清風拂過楚楚的發絲,她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聲音帶著滿滿的不確定:“所以你們為什么還會生活在一起?”
巴絲瑪抬起頭迎著陽光告訴楚楚:“我不去見他,他就來見我,他家離我家很遠,每天就找各種理由跑過來一趟,讓我躲都躲不掉。
我媽媽還在世的時候就勸我,上牙齒和下牙齒之間都會打架,兩個人要想過一輩子總有大大小小的坎要度過的。
她在說完這些話后的一個月過世了,阿曼過來幫忙,他每天鼓勵我陪著我,后來日頭長了,我懂了一個道理,夫妻相處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厭倦對方,如果你認定了這個人,就得在厭倦或者不確定中一次又一次重新愛上對方,這就是婚姻長久的秘密,記住了丫頭。”
巴絲瑪對她神秘地笑了笑,風停了,云散了,耀眼的陽光傾瀉而下落在楚楚晶瑩剔透的瞳孔里,那一瞬,楚楚仿佛聽見了春暖花開的聲音,就在她的心底最深處,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忽然之間找到了那把遺失的鑰匙,打開那扇鎖了很久的心門。
她望著湛藍的天空,那籠罩在心里很久的烏云被吹走了,她此時此刻只感覺內心一片平靜,那些她糾結的,在意的,愧疚的東西都被風帶走了。
就在這時楚楚的手機響了,她接通后是楊哥打來的,他問楚楚找到巴絲瑪了嗎?楚楚笑著說找到了,還在巴絲瑪家過了一夜。
楊哥爽朗的笑聲從電話里傳來,他告訴楚楚他們也已經在路上了,讓楚楚以后去濱城記得找他玩,楚楚說一定。
臨掛電話前,楊哥似乎突然想起來什么:“對了,我們昨天下午從喀納斯湖回來后有個男人來找你的,說姓趙,是不是那位送羊肉湯的趙總啊?”
楚楚望著遠處的羊群,白色的柵欄,一望無際的草原,心尖微微發熱,顫抖地問:“他,他還在嗎?”
“不知道了,我們早上走的時候沒見到。”
掛了電話,楚楚立在原地,微風撩起她的衣角,陽光染紅她的雙眸,無數的記憶從腦中穿梭,心潮像浪一樣翻滾不停。
她回過身對巴絲瑪說:“我要走了。”
巴絲瑪有些詫異:“這么快?不多待一天了?”
楚楚有些興奮又有些激動地說:“不了,我出來時間太長了,該回去了,有人還在等我。”
巴絲瑪似乎也被她手舞足蹈的樣子弄樂了,忙站起來:“不急不急,我喊阿曼送你。”
巴絲瑪讓阿曼用馬車將楚楚送到大路上,那里有通往姆哈村的大巴,但是一天就兩班,上午那班趕不上了,中午過后還有一班能趕上,傍晚前準能到。
楚楚拿出手機剛準備打給趙傾,可看了看遠處煙霧繚繞,神秘幽然的大山,她嘴角揚起笑意又收起了手機。
她忽然想起了離婚時趙傾對她說的話,他說,他會在一萬種可能的終點等她。
那時楚楚不懂他的話,可此時她忽然明白了,她會回去,回到那個終點,她只是想知道當她回去后,他還在不在等她,帶著未知和期待,楚楚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