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老爺。”管家規律地在厚重的書房門上敲了敲,道:“遲少爺來了。”
半晌后,江宏沉重而威嚴的嗓音才緩緩在門內響起:“讓他進來。”
聞言,管家推開書房的大門,并用眼神示意江遲遲走進去。在江遲遲走進書房后,那厚重的大門便立即在他身后應聲關上。
‘咔噔——’
原來這道書房門關閉的聲音這么明顯。江遲遲在心中想道。
在江遲遲前方不遠處的紅木書桌后,江宏正靠著扶椅閉目養神。
這對血緣上與法律上的父子共處一室,卻雙雙沉默,盡顯冷淡。
“管家說你找我。”半晌后,江遲遲率先開口,冷聲道:“什么事?”
“注意你的語氣。”江宏緩緩睜開眼,不滿地沉下聲說道:“對你的父親,保持最基本的尊重。”
來了。
真是……熟悉的態度。
不過自己心里,居然什么感受也沒有。
這對江遲遲來說倒是十分新奇的感受。
直到傅巡再次出現之前,江宏都能或多或少地影響到江遲遲的情緒。盡管江遲遲早在口頭上與江宏決裂,但直到幾個月前,江宏的一條安排江遲遲去聯誼的短信都能導致他情緒的低壓。
幾個月前都尚且如此,更不用說兩年前江遲遲還在遭受來自江宏的精神壓迫的時候。
但現在,只是和傅巡相處了幾個月,江宏卻已經再也不能對他造成影響。
真神奇。江遲遲心想。
傅巡僅僅是出現在他身邊……竟然就能改變那么多。
由于對江遲遲在自己面前的沉默習以為常,江宏并沒有發現對方正在走神。他只認為江遲遲和過去一樣在因自己的嚴厲和冷淡不可避免地感到低抑,并沒有多想。
“你們回國的時間,比之前我了解到的晚很多啊。”江宏緩緩開口說道。
“傅巡突然想去l國,我們就去了。”江遲遲的注意力被拉回,“你之前了解到的?你還能打聽到傅巡的行程安排?”
“是嗎。”江宏沒有回答,而是自顧自地說道:“看來傅氏的小子對你還算有點興趣。”
江遲遲:“……”
如果傅巡那個樣子,還能只是“還算有點興趣”……那世界上,恐怕就沒有比“還算有點興趣”更熱烈的情感了。
不過,江宏難道認為他對傅巡來說只是個玩物嗎?
江遲遲忽然感覺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江宏總是這幅一切盡在掌握的模樣,怎么能過了這么久,還連傅巡和他的真實關系都不甚清楚?
到底是過度自信以至于被自己的狂妄懵逼了雙眼,還是真的愚蠢到察覺不出端倪?
可秘密研究了那么久那些喪心病狂的藥物,還用偽實驗蒙騙了許多地位高身份危險的人士以獲取支持的江宏,又怎么會只是個蠢材。
“你喊我上來,就是為了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嗎。”江遲遲故意讓自己的眼底透露出幾分不悅,“浪費時間。”
‘砰——!’
江宏重重地用手杖敲擊了一下地板,實木手杖與地面碰撞出一聲巨響。
“我說了,注意你的禮儀!”江宏厲聲道。
禮儀?
江遲遲陷入思考。
他這幾年和江宏見面的次數不多,線上交流也少。從前,江宏有這樣強調“禮儀”嗎?
也許是有的,只是過去他不是面臨精神壓力,就是把自己埋在工作中,從未注意過這樣的細枝末節。
更不曾從這樣的細節聯想到,江宏對控制他人言行舉止有著怎樣強烈的傾向……
“你之前發給我的郵件是什么。”江遲遲把話題引向自己在意的內容,“那封郵件里的金額,是什么意思。”
“郵件?”江宏沉思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說道:“哦,那封郵件啊。”
“被郵件里要求的金額嚇到了嗎。”江宏說道,“不用擔心,那只是個測試而已。”
“測試?”江遲遲的眉心微微皺起,“什么測試。”
“你不需要知道。”江宏把書桌上的一份文件往前推了推,向江遲遲示意道:“把這個拿去。”
江遲遲上前拿過文件。正在他翻閱文件時,便聽見江宏說道:“按照文件上說的做。”
“你瘋了?”江遲遲皺眉看向他,“這不可能。”
“你說不可能?”江宏轉動眼珠看向他,仿佛是在看著一個胡鬧的孩子。“不,你會那樣做的。”
“按照我的命令做。”
江遲遲心覺不對。他剛想開口,身側卻忽然傳來了什么動靜。
推拉門滾動的聲音響起,這書房里居然還有一道暗門……不,重要的是,暗門后還站著另一個人!
書房里還有別人!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謝謝大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