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衍笑了起來,目光有些意味深長,“那是,朱導專門去隔壁幫你借的。”
“你好好保管著,不用了還得還給隔壁的。”
說完他就走了。
許睡沒懂他什么意思,看向了常挽星,后者一臉的幻滅,不知道腦袋里在想些什么。
許睡嘖了一聲,垂眸又仔細研究了一下這個輪椅,也沒發現有什么特別的啊。
什么毛病
沒一會兒化妝師就進來了,見他好像對這輪椅很感興趣的樣子,一邊給他弄頭發一邊笑“許老師,你這輪椅是不是朱導今天早上去借的啊”
許睡愣了一下,“大概是”
化妝師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那您可得好好保管好它,這輪椅是隔壁劇組的道具呢,朱導最開始想借隔壁還沒答應。”
“”許睡直覺有什么不對,“那最后是怎么借過來的”
化妝師小姐姐笑得不行“哈哈哈,朱導說你身殘志堅,腿都瘸了還要堅持來劇組拍戲,隔壁導演感動極了,二話不說就把這玩意兒給拖了過來,讓你想用多久用多久。”
許身殘志堅睡“”
好家伙。
等他化完了妝,常挽星像是神游完了終于回過了神來,過來幫他推著輪椅往外面走。
這時候片場已經開始拍了,這場是沈尋安和傅時衍的戲。
封晚晚瞪大了眼睛,眼圈紅得像是身上的紅裙染上的顏色“哥哥,我知道你喜歡他,我家兄長好不容易鐵樹開花一回,小妹心里自然也是高興的,但是我真的不懂,你明明知道把他帶進端王府會帶來多少麻煩,為什么還是非要這么做”
“他是官官妓啊哥哥,”封晚晚咬著下唇,自己都覺得有些難以啟齒“我知道淪落到那種地方不是他的錯,但是哥哥,當初景家出事,偌大個京城沒有人敢為他們說半句話,你忘了當初的給景家人求情的中書舍人公孫白現在淪落到各種地步了嗎”
“攝政王一方連公孫白都能動,我們端王府又何必非要卷進這件事里,趟這淌渾水呢”
封述閑散地倒了半杯茶推給她“喝茶。”
封晚晚氣得眼淚都要滴下來了“哥哥父王母后早逝,端王府就只剩了我們兩個人世人皆知當今陛下昏庸無能,端王府,端王府”
“端王府遲早成為攝政王的眼中釘,”封述神色淡了下來。
封晚晚一呆“你明明都知道,那為何還要”
封述輕嘆了口氣,眼底全都是對著家妹的柔和包容“晚晚,你以為,自我回京,端王府還能獨善其身嗎”
“端王府近些年雖然以淡出朝廷,但是其影響仍大,近些年,因為邊關動亂,朝廷需要我在沙場為他們賣命,自然會把端王府供起來,可如今,大涼被我震懾,不出意外近五十年不會進犯,你以為,他們現在對端王府還會有所忌憚嗎”
他頓了頓,然后微微一笑“晚晚,你以為當初御史大夫景盛為何會被斬首”
封晚晚還沒回得過神來“是是因為他當初沖撞了陛下”
封述哼笑了一聲“陛下可沒那么大本事弄死一個御史大夫。”
“御史臺掌管百官鑒察,御史大夫本來就得罪了不少人,而當初的景盛并非世家出身,算是個純臣,本來他是最安全的”
“但是,出意外也就因為他是個純臣。”
“他不懂京城人心險惡,喜愛結交好友,當初朝中人不少人跟他交好,這些人中大部分跟他一樣是寒門出身,也有小部分是世家貴族,最重要的是,這些人中,基本上也都是純臣。”
“純臣,就意味著他們只忠于天子,而攝政王奉先帝之命執掌朝政,天子及冠而未歸還帝印,這已經和純臣的初衷背道而馳。”
封晚晚滿眼驚駭,控制不住地倒退了一步“那那當初”
封述的眼神很淡“對,也不對,純臣黨準備威懾攝政王歸還帝印,但這件事景盛不知情。”
“可為什么他還是”
封述再次笑了笑“大概就因為御史臺本就是個得罪人的位置吧,而且不僅如此,當初和景盛交好的還有現在景榆的先生,當初的中書舍人公孫白。”
“公孫白和景盛是同窗,他們一起高中,公孫白被欽點狀元,景盛是為探花,兩人一起讀書,一起做官,關系自然不錯。”
“晚晚,你知道自開國以來,中書舍人后來都會擔任太子太傅的吧,最后也會成為帝師,當初景家出事的時候,剛好如今的太子出世,你覺得,攝政王會讓公孫白成為太子太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