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著alpha的視線落在了他的臉上,他趕緊閉上了眼睛,而在被子下alpha看不見的地方,他的手指卻攥緊了小腹處的睡衣。
alpha低低地笑了一聲,許睡的心臟猛地收縮了一下,就在他以為自己裝睡被看穿了的時候,房間里輕輕地發出了“嗒”的一聲,然后暗了下來。
許睡的睫毛顫了顫,睜開了眼。
旁邊的alpha動作很輕地挪了過來,許睡的身體一僵,接著就感覺到alpha把他虛虛摟在了懷里,一只手緩過了他的腰,放在了他的手背上。
“晚安。”
許睡的眼眶瞬間就濕潤了,他抿了抿唇,在心里小聲回:“晚安。”
第二天許睡的戲份有點重,朱導特意發了消息來問他的腳能不能堅持一下,他發消息的時候許睡才剛剛從床上爬起來,腦袋還有點迷糊,盯著消息看了一會兒沒理清楚朱導的意思。
傅時衍從衛生間里洗漱出來,看著他支愣著頭頂翹起來的呆毛看著手機發呆,眼睛里面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他湊過來看了一眼屏幕,然后直接從許睡的身后把他摟在懷里就著這個姿勢打了兩個字:不行。
許睡瞬間回神,omega自以為兇巴巴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把手機拽了回來,乖乖地回:[朱導不用擔心,我的腳沒問題的。]
傅時衍輕輕地嘖了一聲,偏著頭看他。
許睡察覺到他的視線,耳根慢慢地紅了些,臉上的表情卻還繃著的,兇巴巴地問:“怎么了?”
看著兇,實際上頭頂上隱形的兔子耳朵都要紅透了。
傅時衍低聲笑了笑,揉了一把他毛茸茸的腦袋,起身換衣服去了。
今天要拍的是封述身受重傷昏迷不醒,邊疆將士內憂外患,幾個將領實在沒有辦法,只能商量著要不同意大涼割地,求得大涼退兵的片段。
朱導雖然來問了他腳行不行,但是事實上這個時候景榆也身體抱恙,這個病怏怏的模樣演景榆剛剛好。
化妝師給他化好了妝,常挽星看著連連嘖嘖嘆氣,然后轉身跟化妝師商量:“妹妹,你看許睡這臉上的粉涂得跟鬼似的,看著就像是要被送走了一樣,就不能稍微給他留個血色嗎?”
“這年紀不小,臉色就畫得跟死了丈夫似的,嘖嘖嘖……”
化妝師要笑死了,擺了擺手:“常哥這是朱導的安排,您跟我說可沒用,您得去找朱導。”
許睡對著鏡子打量了兩下,倒沒覺得不滿意:“常哥,我看就這樣挺好的啊。”
常挽星轉過頭來兇他:“好什么好?明明挺漂亮的小臉,你以為我說笑啊,說你這臉白得跟死了丈夫一樣還是比較委婉的。”
許睡也被他笑到了,不過隔了一會兒,臉上的笑意又漸漸淡了下來。
倒也不是死了丈夫,但是也差不多了。
沒準兒以后寶寶問起他的另一個父親來,他說不定還真的會說他已經死了,沒準兒還能編出一部感天動地的狗血大劇出來。
反正他跟傅時衍也不長遠了。
許睡抿了抿唇,往外面走。
這個時候一堆前輩已經在開始排戲了,他們的演技很好,門外是飄飄灑灑的人造雪,屋里面生了火,被他們三言兩語硬是渲染出了一種悲壯的氣氛。
男二號也在里面,他飾演的是封述的發小沈問,也是封述的副將。
“……我不同意!為了守住鹽城,我們死了多少弟兄將士,現在說割地就割地,你們說這話怎么對得起他們現在還飄蕩在戈壁灘上的英靈?!”
一個老前輩看著外面鋪滿了皚皚白雪的院子,聲音蒼涼地嘆了口氣:“沈郡王,你以為我們又何嘗舍得?”
“我們這些老東西不像你們,我們十三四歲就駐守邊疆,我們的妻子生于鹽城長于鹽城,我們的兒子孫子在鹽城出生,我們看著鹽城興衰看了三四十年……”
“我們又何嘗舍得?”
他轉過頭看沈問,有些混濁的眼睛里已經泛起了淚花:“可是大涼的軍隊已經逼近,我們沒有朝廷補給,就算現在我們死守,也總有一刻城門會被攻破,那個時候,死的,就不只是之前的那些弟兄將士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