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前仿佛又浮現出了許睡那張沒有精神的臉。
傅時衍幾乎是自虐一般的,仔細地會想著這些天被他忽略了的細節。
其實這么一想,他也裝得不算太嚴。
比如那天在化妝間外面聞到煙味很不舒服,比如在餐廳里吃飯的時候他說不吃螃蟹,又比如……
他今天跟他說話的時候,好像都很疲倦。
是他自己沒有注意到。
是他太蠢了。
許睡為了不讓他傷心,什么都瞞著他,還非要找個莫名其妙的理由跟他分手,他什么都不知道……
可他的小omega,該有多難受?
他那么喜歡哭,那么嬌氣,怎么就能背著他……
怎么就能什么都不告訴他?!
傅時衍心臟疼得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揪下來了一塊,他恨不得整個人都蜷縮起來,可是下一瞬,他又猛地站了起來。
他想去找他的omega。
把他緊緊地摟在懷里,輕聲哄他不要怕。
這種谷欠望頓時前所未有的強烈,支撐著他跌跌撞撞地就往門口跑,可是到他的手抓住了冰涼的門把手的時候,他又倏地頓住了。
許睡不告訴他,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所以現在就算他去了,也是不可能見到他的。
得想想……
傅時衍勉強冷靜了一些,他想了想,決定找一件他家小朋友平時喜歡用的東西作為借口,去見一見他的omega。
但是等他在房間里空晃了一圈,他又停住了。
傅時衍眼睛里滿是茫然。
他的omega喜歡什么呢?有什么特別喜歡的東西呢?
好像沒有。
傅時衍挖空了腦袋都沒有找出這么一個物件來。
他的小朋友什么都不挑,什么都是可以隨便……只有他。
他的omega只喜歡他。
傅時衍覺得自己身體的疼痛好像在悄無聲息地蔓延,就這么一小會兒,他疼得就不只是胸口了,他覺得自己全身都好像是在被凌遲。
許睡。
傅時衍的身體晃了晃,靠在了墻上才勉強穩住了身形。
他的小omega。
傅時衍一晚上沒睡。
第二天陳橋到了平時應該去劇組的時間沒看到他,都覺得奇怪。
無他,主要是他家老板這個人向來都很準時,不是特殊情況特殊場景,基本上都只有早到的。
陳橋站在車旁邊,給傅時衍打了個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請稍候再撥……”
“奇怪,”陳橋念叨了一聲,轉身進了電梯。
沒一會兒他就到了傅時衍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里面沒人應,干脆就用備用鑰匙開了門,結果門一開,他人都差點被送走了。
房間里alpha帶著濃厚壓迫感的信息素夾雜著厚重的煙味直直朝著他熏了過來,饒是他是個beta,對信息素不敏感,都聞到了一點稀薄的味道。
陳橋:“……”
這他媽?
“傅哥?你在嗎?”他一邊問一邊朝里面走,看到alpha人的時候,整個人都震驚了。
他家老板,平時多注重形象的一個alpha,現在雙目無神地靠著茶幾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穿的那套,下巴底下起了一層青色的胡茬,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間,現在都還夾著一根還在燃的煙。
……臥槽。
這他媽房間里的味道聞著像是點了起碼有兩包煙了吧。
不就是失個戀嗎。
怎么搞得跟媳婦兒跟人跑了一樣。
……誒也不對,這好像跟跑了媳婦兒還真沒什么差別。
陳橋心里面一邊瘋狂閃彈幕,一邊咽了咽口水,勉強裝出了一幅淡定地模樣走過去,嘗試著安慰道:“傅哥,你別傷心了,不就是個分手嗎?誰還沒被甩過呢?要我說,人就要被甩一次,這人生才完美。”
傅時衍沒有反應。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