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堂賓客個個心懷惡意,大殿內惡意滿滿,綠姑心緒雜亂,若是彈奏一曲《烏云蓋頂》還有幾分把握,還請周學士恕罪,這《滿堂春》,是怎么也無法彈奏出來的。”
冷冷淡淡的,綠姑拒絕了周流云的請求,還順勢諷刺了周流云一把。
周流云臉色一僵,笑容頓時凍結在了臉上。
荀鈺眉頭一挑,轉過身來,向綠姑威嚴的點了點頭:“還請綠姑看在老夫的面子上……”
綠姑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她輕柔的說道:“荀山主卻是為難綠姑了,此情此景,綠姑實在是無法彈奏一曲《滿堂春》。要說情面么,綠姑今日能來乢山書院這等嘈雜之地,已經給了山主足夠的情面,還請山主不要為難綠姑才是。”
荀鈺的臉也瞬間僵硬了。
幾個乢州當地的大家子弟頓時同時站起身來,綠姑居然拒絕了周流云和荀鈺的請求,在他們這些剛剛拜入周流云門下的親傳弟子看來,這簡直是罪大惡極!
一個身材高大、傲氣滿面的青年指著綠姑厲聲喝道:“綠姑,不要仗著你在乢州有幾分小小名氣就持寵而嬌!須知道,我們一根手指,就能讓你生不如死!”
綠姑輕哼了一聲,冉冉站起身來,雙手抱著古琴轉身就走。
周流云、荀鈺,還有他們座下一眾書院弟子全傻在了當場!
綠姑居然真敢不給他們面子?得罪了周流云和荀鈺,可是得罪了整個乢山書院,得罪了三州之地這么多的大家豪族!你綠姑說得好聽是一‘大家’,說得不好聽,就是一個依靠琴藝混飯吃的‘伎人’!
下九流的賤婢,焉敢做如此高傲之態?
幾個書院弟子暴起,大步走向綠姑,剛剛開口說話的書院弟子張開手掌就向綠姑的斗笠抓了過去。
“嘿嘿,聽聞乢州尚未有人得見綠姑真容,今日咱還非得看個新鮮!”
‘呼’的一聲,一個沉重的酒壺帶著破風聲砸了過來,一擊砸在了這個書院弟子的腦袋上。酒壺碎裂,書院弟子腦袋被砸出一個三寸長的血口子,一道血水噴出,他被疾飛的酒壺砸飛了七八尺遠,哼都不哼的倒在了地上。
楚頡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指著這群書院弟子厲聲冷笑:“放肆!俺楚頡在此,誰敢動綠姑大家一根頭發?操,這就是你們乢山書院親傳弟子的嘴臉?讀書人的斯文體面都不要了,都學會欺壓民女了?”
楚頡猛地看向了周流云:“能教出這么不要臉的學生,你這先生,怕是也不是什么好鳥!”
楚頡何曾把綠姑的安危、榮辱放在心上?
無非是見到這幾個書院弟子對綠姑出手,他裝模作樣的仗義執言,順勢給周流云捅一刀而已。
周流云慢慢的站起身來,他笑了笑,看著‘正氣凜然’的楚頡想要說些什么,突然他身體一晃,‘咚’的一下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