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歡從一大早持續到了下午。
鮮湯喝光了,有幾個憊懶的青年甚至將腦袋探進陶罐,用舌頭將陶罐上的油水都舔了個干凈。
酒水也喝光了,有幾個積年的老酒鬼還弄了點清水過來,將每個酒缸都洗刷了一遍,將那點帶著酒味的清水都喝得干干凈凈。
烤肉也吃得干干凈凈,每一根骨頭的骨髓都被吸得涓滴不剩,骨頭上干凈得好像被狗舔過一樣,一絲筋肉、一絲軟骨都沒剩下。
喝得歪三倒四的青壯們唱著詞句晦澀難懂,但是曲調頗為蒼古、蒼涼的歌謠,搖搖晃晃的各回各家。
暫時沒地方去,對這大澤的環境兩眼一抹黑的楚天琢磨了一會兒,還是跟著蟹鉗回到了他的茅草屋。
接下來,楚天就陷入了無言的尷尬中。
吃飽喝足、精力旺盛的蟹鉗借著酒興,摟著自家兩個壯婦,開始為了鷲老呼吁的繁衍后代的計劃努力奮斗。
楚天呆呆的站在蟹鉗家的屋檐下,雙手抱在胸前,突然覺得吹過的風是這么的冷,這滿天的雨水也太讓人討厭了一些。
除了蟹鉗的家里傳來了狂風暴雨聲,同樣的風雨聲還從左右鄰舍家里傳來。
都是一群精力旺盛的青壯漢子,剛剛吃飽了酒肉,外面又是狂風暴雨、沒什么活計好做,除了響應村老們的號召努力的繁衍后代外,他們還能做什么呢?
就這么一個生產力極其落后的村子,你能指望他們干什么?
站在屋檐下挨了一通風吹雨打,楚天幽幽嘆息道:“鼠爺,你說我們是到處走走看看呢,還是……在這里先蓋一棟房子?”
鼠爺沉默了一會兒,‘吱吱’叫了兩聲。他習慣性的懶得動腦子,所以他干脆四腳朝天的躺在了楚天的肩膀上,很愜意的甩動著尖尖細細的尾巴。
楚天又發了一陣呆,四周風雨聲依舊綿綿不絕。
他長嘆了一聲,緩步向剛剛大家聚會的大屋子走去,聽蟹鉗說,幾位村老平日里沒事的時候,就聚在里面閑聊,村民們想要找他們,只要去那大屋子就一定能找到他們。
大屋子里的十幾個火塘,只有一個添加了木柴,大火熊熊,屋子里很是暖和。
幾個村老身上披著獸皮,正坐在火塘邊,喝著喝水,相互傳遞著幾塊拳頭大小的紅褐色石塊。見到楚天走了過來,鷲老隨手一甩,將一塊石塊丟給了楚天。
“山,你看看,認識么?”鷲老笑呵呵的看著楚天:“這可是好東西,我們村子,這次可就是用這寶貝,換了這么多的好酒回來。”
楚天掂量了一下石塊,密度極大,拳頭大小的石塊,居然就有好幾百斤沉重。
他走到火塘邊坐下,借著火光端詳了一下石塊,然后點了點頭:“是火銅礦石啊,嗯……似乎,還不對。”
仔細分辨了一下手中的礦石,看到紅褐色的礦石內部隱隱有幾絲黑色的紋路,楚天驚嘆道:“是被地氣侵蝕過的火銅礦石。火銅堅硬,但是質地極脆,用來鑄造物件,很容易折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