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世界,真的存在么’?
短劍刺進老魚尾巴胸膛的時候,老魚尾巴猛地舉起了雙手,一臉愁苦的看著灰蒙蒙的天空,看著厚厚的翻滾的云層,看著滿天飄下的大雨嘶聲大吼:“祖神啊!”
老魚尾巴帶來的青壯們,包括那些受傷倒地的漢子都紛紛掙扎著跪在了地上,雙手高高舉起,五體投地的向天空、向大地、向四面八方無邊無際的大澤、向天地間一切有形無形不可言喻的存在頂禮膜拜。
那些年紀大一些的村民眼里充滿了和老魚尾巴一樣的愁苦之意,只是沒有老魚尾巴那等的強烈、強烈到幾乎凝成了實質從眼眶里流淌出來。
老魚尾巴嘴里吐著血,仰天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鷲老低沉的念叨了一聲‘祖神庇佑’,他大踏步的走到了對方村子另外幾個村老面前,高高舉起了手中短劍。
這幾個村老高高舉起雙手,向著天地膜拜了下去。
等他們直起身體的時候,鷲老瞇著眼,手掌微微哆嗦著,短劍卻很穩、很凌厲的穿透了他們的胸膛。
“祖神庇佑!”鷲老帶來的戰士們也紛紛跪倒在地,他們向天地膜拜,向四方膜拜。
有戰士取出了碩大的陶碗,他們從死去的老魚尾巴等幾個村老的胸膛上接了血,將陶碗送到了鷲老等村老的面前。鷲老他們割開自己的手腕,將血滴進了陶碗中。
一個接一個的,從熊掌等實力最強的戰士開始,兩個村子的村民紛紛粘了陶碗中的血,在自己的額頭畫出了一個形如火焰的粗陋符號。
楚天呆呆的看著這些戰士無聲的動作。
這是兩個村子的合并,一如開戰之前他們約定的那樣,輸的輸掉一切,贏的拿走一切!
用老魚尾巴他們的血做祭品,用他們的命做粘合劑,兩個村子就用這么簡單而粗糙的儀式,在這個小土包上合為一體。
剛剛還劍拔弩張相互見血的兩伙村民,此刻已經再無隔閡,他們宛如一直就是一個整體一樣,默契的拿出各種草藥,搗爛后救治受傷的同伴,將傷患搬上木筏,送回鷲老的村子。
鷲老則是帶著大半戰士,駕著木筏前往老魚尾巴的村落。
同樣就是一刻鐘上下的水程,前方出現了一片長寬數里的平地。四周有高出水面丈許的土圍子,上面架著木質的柵欄。
一切都很順理成章的進行著,原本老魚尾巴村子里的戰士進了村子,宣布了兩個村子合而為一的事情。村子里的老弱婦孺驚擾了一番后,就忙碌了起來。
拔出地里所有的蔬菜,挖出所有的塊莖,將所有儲存的食物搬上木筏。
各家各戶僅有的一些私產,比如說干肉啊、獸皮啊、陶罐啊、陶碗之類的也搬了上來,村子里的財物不多,所以天剛剛黑下來的時候,大隊人馬就返回了鷲老的村子。
新合并的村民,被安排住進了原本村民的茅草屋中。
一夜安靜得不像話,就好像一滴水和另外一滴水合在了一塊兒,兩個村子的村民,就這么極其自然的合在了一塊兒,就連孩童們都沒有什么太大的驚鬧。
第二天天剛亮,新合并的村子里,所有的青壯就聚集在了村子正中最大的茅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