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回了西苑,云遲已經回來了,正坐在畫堂等著她用晚膳。
花顏瞅了他一眼,見他容色帶著濃濃的疲倦,想必川河口水患之事著實事多忙累。皇帝明明病好了,也不上朝理事兒,朝事兒都推給他,如今他這太子做得比皇帝累多了。
由此可見,未來登基后與如今也沒什么差別。
云遲含笑看著花顏,“聽說你在藏書閣讀了一整日書,我竟不知你這性子,原來還能耐得住靜心讀書。”
花顏無聊地說,“東宮無聊得很,你一無側妃、良媛、良娣、小妾、通房等給我玩,二無人找事兒,沒什么好玩的,我不耐得住找卷書讀,有什么辦法”
云遲低笑,“這世間女子,我見的雖然不多,但也不少,從沒有一個嫌棄夫君沒有女人的。”
花顏冷哼,“不過是個懿旨賜婚,我不會認命,所以,你也不是我夫君。”
云遲瞧著她,“暫不說你能不能毀了這樁婚事兒,只說,若是你的夫君呢你當如何也勸著他找女人給你玩嗎”
花顏認真地琢磨了一下,搖頭,“我會把他綁在腰帶上,日日盯緊了,誰多看一眼,就挖了誰的眼珠子。”
云遲失笑,“這般善妒,竟然還嫌棄東宮沒有女人你就沒想過,萬一哪一日,你甘愿待在我身邊,豈不是自己給自己上了枷鎖”
花顏不屑,“自古帝王,誰不是三千粉黛你如今是太子,身居東宮,無人勸諫你。但你一旦登基,總有那一日的。所以,你別想我認命。無論如何,我都會毀了與你的婚事兒,這一輩子,我也不會給自己上枷鎖。”
云遲眸光深邃,“你便不信即便你做了我的太子妃,我也能不拘束你,讓你自由自在地活著更不信我能如空置東宮內宅一樣空置后宮嗎”話落,他笑著說,“你不妨將這話往心里擱上一擱,總歸我們來日方長,你再驗證。”
花顏翻白眼,“這話留著你給自己聽吧!我對你無心,對這個位置無心,憑什么要等著驗證”
云遲看著她,“有心也罷,無心也好,總歸我是不會允許你跳出我身邊的。”
花顏冷哼,“多說無益,那就拭目以待。”
云遲聞言擱下這話,對她說,“今日,趙宰輔府的管家派人來問,你可要看雜耍班子若是要看,明日就讓他們來東宮。”
花顏這些年混跡于市井,什么沒看過那一日在趙宰輔府不過是不想離開再施為的說辭罷了。如今她沒什么興趣地說,“不看。”
云遲點點頭,“那我就讓人回話,不必來了。”
方嬤嬤命人端來晚膳,二人安靜地吃了,飯后,花顏見云遲坐著不動,對他挑眉,“還不走”
云遲微笑地看著她,“我以為昨夜你不客氣地指使我幫你倒水,夜里總需要個人的。”
花顏似笑非笑地挑眉,“太子殿下侍候起人來,確實很干脆利落,我竟不知堂堂太子殿下,這等活計是什么時候學會的我一直以為,都是別人侍候你呢。”
云遲淡淡一笑,嗓音又染上溫涼,“母后身體不好,我三歲知事后,只要在她身邊,端湯送藥這等事兒,便不假手于人,那時候學會的。”
花顏一怔,收了笑意,半晌道,“孝心可表。”
云遲不再言語,喝完了一盞茶,放下茶盞起身,“既然你不需要有人夜里侍候,那今日算了。”說完,他緩步踏出了房門。
花顏瞧著他身影出了西苑,端起茶盞,慢慢地將一盞茶喝完,也回了屋。
接下來兩日,她與秋月又在藏書閣看了兩日書,云遲每日晚上準時回府來西苑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