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絕聞言立即為花顏診脈,須臾,大喜,“是有蘇醒的跡象,奈何沉脈太沉,如高山壓著她,醒不來,待我再拿出些藥助助她,必須讓她盡快醒來,這般昏迷下去對她不利,恐長睡不醒而被困氣絕。”
云遲點頭。
天不絕從懷中掏出一堆瓶瓶罐罐,從中選出三瓶,分別倒出三顆,一共九顆藥,遞給云遲,“都給她服下。”
云遲接過,一顆顆地塞進花顏的嘴里,待最后一顆化在她嘴里后,他靜靜地看著她,低聲說,“你是不是希望我與你悔婚,若是你希望,也是為你好,那我……”
“渾說……什么……呢……”花顏嘴角動了動,極低地斷續地吐出幾個字。
云遲看著她,見她雖然開口了,但是并沒有睜開眼睛,臉色不知是被氣的,還是如何,腮幫子微微氣鼓,眉頭擰成了一根繩,似掙扎著要醒來,奈何無論如何也睜不開眼睛。
天不絕在一旁加勁兒,“你若是再不醒,太子殿下當真悔婚了,你又待如何你這般一次一次地嚇人,縱然是太子殿下,也是受不住的。”
花顏動了動嘴角,沒再發出聲來。
天不絕又上前給花顏把脈,此時徹底地松了一口氣,“心脈不再是沉脈了,總算是有生機了。太子殿下放心吧!無性命之憂了,你只等著她自己睜開眼睛就好。”
云遲微微地點了點頭,“本宮知曉了。”
天不絕長舒一口氣,“我老頭子一把年紀了,也是個不禁嚇的。”話落,他摸摸身上的冷汗,又走了出去。
云遲在天不絕出去后,輕輕攏了一縷花顏散亂的青絲說,“我的確是有些受不住了,你醒來告訴我到底是何原因好不好若是你不告訴我,我便不敢再籌備你我大婚事宜了。”話落,他俯下臉,貼著她的臉說,“哪怕心悅你成癡,也不敢言娶一字了。”
花顏睫毛猛地顫了幾顫,嘴角微張了幾下,片刻后,還是沒說出一句話來。
云遲低聲說,“不急,我就在你身邊,哪里也不去,你慢慢地醒來,我等著你。”
花顏動了動手指,似有了些力氣,反而緊緊地握住了云遲的手。
云遲看著她,似被萬千的絲網和魔障困住,她要掙脫,無論如何也掙脫不出,雖然閉著眼睛,但眼簾處似都急紅了,他伸手一把撈起她,抱在懷里,讓她的身子緊緊貼在他胸前,靜靜地等著她醒來。
似過了許久,大約一個時辰,花顏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眼底攏著一層濃濃的云霧,看著云遲。
云遲低頭瞧著她,溫柔淺笑,“終于醒了。”
花顏點點頭,慢慢地伸手摸他的臉,指尖比早先的冷入骨髓多了些暖意,她輕輕地在云遲的臉上流連了片刻,又閉上了眼睛,對云遲說,“我不同意悔婚,你不要做想了,我生是花家的人,死就做你云家的鬼,早已經說定了的事兒,你若是撇下我,放棄我,不如我現在就死了算了,也免得你氣我。”
她剛醒來,一口氣說的話有點兒多,不由得氣虛地咳嗽起來。
云遲立即對外面喊,“來人,太子妃醒了,倒一杯清水。”
小忠子和采青從外面奔了進來。
天不絕、安十六、安十七、花容四人也不約而同地沖了進來。
天不絕最快來到床前,看著花顏,連聲說,“醒了就好。”話落,伸手給花顏把脈,然后徹底松了一口氣,對花顏訓斥道,“你說說你,此回有多兇險,你可知道你真是不想活了還是怎地怎么就依舊入了魔障控制不住自己呢有什么事情大不了的,讓你至此地步”
花顏想起云遲在皇宮高閣處對她說的話,剛醒來恢復了幾分的臉色又攸地血色盡褪。
“打住,打住,我不說了,你別想了。”天不絕一見又要不好,立即出聲。
云遲低聲開口,“是我不對,不該與你說那些話……”
花顏咬著唇,沉默了許多,似極疲乏地說,“我沒事兒,閻王爺不會收我的,若是收我,早就收了,你們不必擔心。”話落,對云遲說,“不怪你,是我自己的魔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