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候的常隨聞言撒丫子就跑去找孫大夫,動作十分迅疾。
孫大夫很快就提著藥箱氣喘吁吁地來到了武威侯府門口,武威候見了他,立即說,“你騎本侯的快馬,立馬去東宮給太子殿下看診。”
孫大夫應是,有人牽來武威候的快馬,孫大夫急忙上馬,打馬匆匆前往東宮。
小忠子見孫大夫走的快,也跟在其后上了馬,急急返回東宮。
武威候本來有事要外出,也不出去了,跟在小忠子之后,也騎了馬趕去了東宮。
無論是東宮派人喊了太醫院的所有太醫,還是小忠子縱馬到武威侯府喊孫大夫,動靜都不小,不止驚動了朝臣們,也驚動了宮內的皇上、太后。
朝臣們聽聞太子殿下似不好了,都急急趕往東宮。
宮里的皇帝心生納悶,他今早下朝后見到云遲還好好的,他暗中在徹查卷宗,是打算沒查出來前一直裝病下去的,怎么突然就大張旗鼓地叫太醫院的太醫了
他本想打發王公公前去東宮看看怎么回事兒,但是一想到南楚如今諸多亂事兒,對于東宮的事兒,他是連王公公都瞞著的,還是自己親自去東宮看一眼吧。于是,他立即吩咐擺駕前往東宮。
太后前幾天聽了皇帝的話,沒前往東宮探望,今日聽聞東宮派人請了太醫院的所有太醫前去都看診不了,又請了武威候府的孫大夫,她終于坐不住了,也吩咐人擺駕,前往東宮。
孫大夫到東宮時,守在門口的福管家立即將他請了進去。
孫大夫一眼就看到了躬身立在門外的一眾太醫,每個人都臉色發白,一副戰戰兢兢,大難臨頭的模樣。他心中暗暗揣測著,進了內室。
云遲躺在床上,手一直放在心口處,靜靜地閉著眼睛,若非他睫毛偶爾微顫,只看他如今的模樣,似已不見生命力。
孫大夫也是驚了一跳,連忙放下藥箱,給云遲見禮。
福管家立即拽起他,“孫大夫,快不要多禮了,趕緊給殿下診脈。”
孫大夫立即直起身,給云遲診脈,這一診脈,他也駭然不敢置信地看著云遲,他沒如太醫院的太醫們一樣,把出了油盡燈枯之脈后立即跪地請罪,而是換了一只手,仔仔細細地給云遲把了一遍脈。
越是細致地把脈,他越心驚,云遲是真真正正的油盡燈枯之脈。
他把了足足有一盞茶,才驚疑不定地撤回手,看著云遲,拱手,“太子殿下,您做了什么”
云遲睜開眼睛,武威候府的孫大夫還是比太醫院的一幫子太醫強多了,至少把完脈后沒戰戰兢兢地與他說話,他搖頭,虛弱地說,“本宮沒做什么”
“不可能!”孫大夫斷然地說,“殿下一定做了什么否則不該是這樣的油盡燈枯之脈。”
云遲看著他,換了個說法,“本宮應該做了什么才會導致如此”
孫大夫一怔,驚覺地說,“殿下真沒做什么”
云遲不再言語。
孫大夫連忙拱手,后退了一步,垂手道,“殿下這脈象,如草木無水枯竭,不見一絲逢春之像。這樣的脈象,不像是受了重傷,也不像是中了毒,倒像是……”
他的話語頓住,似有猶豫。
“像是什么只管說。”云遲盯著他。
孫大夫謹慎地道,“像是被什么吸干了精血……”
福管家大駭,“孫大夫,你說明白些殿下……殿下這是怎么了”
孫大夫又后退了一步,“像是市井上志怪妄談的那般,被鬼怪吸食了精血。”
小忠子這時已趕到,聞言大怒,“孫大夫,子不語怪力亂神,殿下一直好好地待在東宮,哪里來的什么鬼怪吸食精血之說!”
孫大夫看著小忠子,又看向云遲,見他皺眉,臉色白如紙色,他搖頭道,“太子殿下恕罪,在下醫術不精,除此之外,實在診不出殿下這等脈象的原因。”
小忠子跺腳,“你就先說怎么治”
孫大夫琢磨半晌,嘆了口氣,“若是有五百年人參,也許可以挽救一二。”
“五百年的人參……”小忠子猛地看向福管家。
福管家臉更白了,慘淡地說,“東宮哪里還有什么五百年的人參這些年,但凡好藥,從送去武威侯府給子斬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