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貍“唔”了一聲,吃飽喝足了,似乎想睡覺,它困倦地打了個哈欠。
蘇子斬站起身,“還是跟著我去吧,你吃得太多,需要消食。”
小狐貍似乎想了想,覺得這話有理,于是,跳下了椅子,跟在蘇子斬身后,出了他的院落。
牧禾暗嘆,“好通靈性的小狐貍啊。”
于是,蘇子斬破天荒地沒坐車,也沒騎馬,武威候府距離東宮本就不遠,所以,一人一狐徒步走路前去東宮。
此時,天早已黑透,有依稀月光,蘇子斬一身火紅的身影,小狐貍小小的一道白影,成為街道上一道風景線。
但是冬日里的晚上,街道上沒有多少行人,所以,并未引起什么轟動。
蘇子斬來到東宮,東宮守門人見到他,立即請了他進去,當看到他身后跟著的小狐貍,愣了一下,暗想著好漂亮的小白狐,倒也沒攔阻。
云遲在書房批閱奏折,聽到小忠子稟告時說小狐貍在蘇子斬處蹭吃蹭喝,他“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翻看奏折的眼皮都沒抬一下。
有人提前稟告子斬公子來了,云遲又“嗯”了一聲。
福管家迎上蘇子斬,見了禮,便看到了他身后的小狐貍,也訝異了一下,暗想著聽聞殿下和太子妃養了一只小白狐,難道是這只怎么沒跟著太子妃,反而跟著子斬公子了
福管家畢竟對小狐貍不太了解,壓下疑惑,領著蘇子斬去了云遲的書房。
來到門口,福管家打開房門,蘇子斬還沒進去,小狐貍“嗖”地一下子竄進了里面,跳上了云遲的桌案上,京城的地面有雪,它一路跟著蘇子斬走來,腳上自然沾了雪,在云遲的奏折上踩了兩個腳印。
云遲抬起頭,用筆敲它,“調皮!”
小狐貍“唔”了一聲,低頭看向云遲放在桌案的奏折,它滴溜著眼睛認真地看了一會兒,忽然用爪子奪過云遲手里的筆,身子立著,抱著筆,沾了硯臺里的墨,在奏折上寫了個“準”字。
這一個“準”字,十分的漂亮飄逸。
然后,它將筆還給云遲,塞進他手里,一雙眼睛瞧著他,滴溜溜地轉,那小眼神,似乎在等著他表揚。
云遲失笑,伸手彈了彈它腦袋,贊賞道,“沒想到你還有這個能耐,小瞧了你。不錯。本宮本來也想寫個準字,倒是讓你代勞了。”
小狐貍頓時在桌案上手舞足蹈起來,然后,身子又在桌案上打了個滾。
桌案上都是奏折,霎時被它弄的雪漬和泥漬,有些糟。
但是云遲并不介意,十分的縱容,待它滾了幾滾后,對它笑著說,“行了,去別處玩吧。”
小狐貍歡快地跳下了桌案,聽話地去別處玩了。
蘇子斬倚著門口,看著云遲縱容小狐貍的一幕,見他打發了小狐貍對他抬眼看來時,他嗤笑,“看來一趟臨安之行,你也收獲了不少內力似乎高了不少。”
云遲挑眉看著他,“怎么又想與我比試”
“沒工夫。”蘇子斬走過來,坐下身,看著桌案上一團糟的奏折,唯一一本不糟的上面寫著那一個“準”字,連他也不由得夸了一句,“這字漂亮。”話落,他忽然奇異地說,“除了南楚皇室,云族還有哪一代坐了江山嗎這一個準字,批閱的可是好極了。”
云遲聞言也是一頓,低頭看著這個“準”字,他想到的是花顏自逐家門后,離開了云山再沒回去,以南陽王府小姐的身份入的后梁東宮,后來封了云山禁地,小狐貍便一直待在禁地里。
他想了想道,“據說曾有一位先祖袖手天下,大約,它是那時候跟在身邊學的吧。”
蘇子斬點頭。
云遲合上奏折,對他詢問戶部事宜,蘇子斬懶洋洋地將他離京后,對戶部的一應所為說了。同時也說了他離京后,一切如常,十分平靜,他片刻沒放松地盯著,也沒查出京中背后有一絲半點兒的異動,讓他幾乎懷疑,背后之人也許被他們料錯了,根本就不在京城。
云遲點頭,又搖頭,也將沿途布置與花灼的籌謀被人識破果斷斬斷撤退之事說了,話落,對他道,“京中必有關鍵的人,只是我們還沒發現罷了。”
蘇子斬頷首,“也許。”話落,對他問,“如今打算怎么辦”
云遲道,“固守京城,做最好的安排,既然對方沿途沒動手,就休要破壞本宮的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