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遲抱著她的手又緊了緊,低頭吻了吻她冰涼的臉頰,啞聲說,“你是個好母親。”說完,他不再說話,繼續提了一口氣,沿著來路向前奔去。
花顏也不再說話,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個好母親,但多次鬼門關前走過,她感謝這個她一直想要且上天厚待終于落入她懷里并且不離不棄地陪著她走過了最艱難日子的這個孩子。
他是她的珍寶,待他生出來,她一定好好疼他愛他。
從與蘇子斬告別離開,到幾口氣帶著花顏行出三十里地,云遲只用了大半個時辰。
所以,當來到古陣法前時,云遲終于覺得不能不歇一下了,否則,他怕是都沒力氣帶著她平安闖過古陣法,更遑論不驚動蘇子折了。
于是,他慢慢地放下花顏,自己也靠著一棵大樹下坐了下來。
花顏看著他額頭滿是汗珠子,從懷中掏出帕子,輕輕地給他擦汗。
云遲一把握住她的手,喘息著說,“冷不冷”
“不冷。”花顏搖頭,“子斬特意囑咐讓我多穿些。”
云遲抿唇,沉默了一瞬,“不冷就好。”
花顏想到她把蘇子斬扔下應對牽制蘇子折,也沉默了下來。
云遲看著她,目光隱晦地縮了縮,心口扯的疼了疼,須臾,隱了一切情緒,伸手入懷,掏出幾個瓷瓶,從中選了一個,遞給花顏,“這一瓶是天不絕給的安胎藥,今夜太冷,若是稍有不適,就服一顆。”
花顏伸手接過,點了點頭,“好。”
云遲又從中找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藥,塞進了自己嘴里,吞了下去。
“你吃的是什么”花顏看著他,黑夜里,他依稀能看到她臉色發白,她不由緊張地問,“是病了還是受傷了”
“沒病沒傷。”云遲搖頭,將瓷瓶收回了懷里,“是補充體力的藥,稍后歇一下,咱們便闖陣出去。”
花顏看著他的模樣,不太相信,伸手拉過他的手,給他把脈。
云遲啞然失笑,“多長時間不見,不相信我說的話了”
花顏不吭聲,仔細給他把脈,她雖醫術只學了零星,但把脈也基本夠用,能查出他體內脈象虛浮,氣血虛弱,虛勞過度,她撤回手,“風寒未好,勞累太甚,待咱們出去,要好好用藥一陣子,否則落下病根,漸漸地拖垮了身體。”
云遲點頭,“好,聽你的。”
花顏捧住他的臉,仔細地看了又看,“瘦成了這個樣子,一直沒好好吃飯”
云遲看著她,目光在黑夜里落了星辰,低聲說,“除了你失蹤的前幾天,都好好吃飯了,就是想你。”
花顏也知道她失蹤這么久,他受的煎熬怕是比她大多了。她撤回手,伸手抱住他,“我回來了,一定要給你好好養回來。”
云遲“嗯”了一聲,嗓音帶著笑意,雙手也環抱住她。
二人便靜靜地抱坐在樹下,聽著周圍夜風吹過,飄雪靜寂,至少目前為止,蘇子折還沒發現他們。
兩盞茶后,云遲恢復了體力,低聲說,“我們走吧!十七與云暗等在外面。若是出陣驚動蘇子折,與他們匯合后,我們怕是要快速趕路,去與蘇輕楓的兵馬匯合,怕是至少一兩日為了躲避他們不得休息的。你要不要先服用一顆安胎丸”
花顏想了想,問,“蘇輕楓的兵馬在哪里在北安城還是被你調來了荒原山他帶了多少兵馬”
“他帶了北安城的所有兵馬,大約有三十萬,如今已到了寒洲關駐扎,我又收服了蘇子折養在霧濛山的二十萬兵馬,也命安十六帶去了寒洲關,我們出去后,直接去寒洲關。”
花顏計算了一下,寒洲關距離這里最少兩日的路程,她深吸一口氣,拿出了一顆安胎丸,吞了下去,對云遲點頭,“走吧,我受得住,孩子也受得住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