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進了鳳棲宮,宮人擺上午膳后,皇帝揮手遣退了所有侍候的人,包括張公公與賀嬤嬤。
皇后便知道皇帝有很重要的事兒要對她了,心里頓時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皇帝拿出那卷證據,甩給皇后,“你瞧瞧。”
皇后慢慢地拿起,看罷后,驚的白了臉。這這誠太妃她怎么敢
“證據確鑿,朕也不想聽她辯解。她也沒什么可辯解的。別的事情朕都能饒恕她,唯獨這一宗罪,朕也饒不了她。若是朕饒了他,便是對先皇大不敬。”皇帝沉聲道。
皇后點頭,是啊,即便陛下念著舊時恩情,但也不能饒恕誠太妃偷人,這是皇室丑聞,她終于明白為何皇帝臉色會這么難看了。
這么多年,后宮也不是沒有這等污齪骯臟事兒,皇帝處置不聊,都會借她的手處置。所以,她立馬明白了今日這一樁事兒,陛下也是讓她來善后了。
皇帝直言道,“她污穢不堪,不配入皇陵。但所作所為,朕又不能公之于眾。所以,借安家老宅,借那丫頭毒茶案之事,給她一個死去的名頭。朕已派禁衛軍去了安家賜毒酒,不過既保住了名聲,朕就要厚葬她,但又不想她入皇陵臟了墓地。你給朕出個掩人耳目的主意,朕該怎么辦”
皇后壓下心驚,想了好一會兒,才給出主意,“跟隨太妃侍候的人,都需杖斃吧不如就換個清白的宮女,代替太妃,葬入皇陵。先皇在九泉之下,想必也不會怪罪陛下。”
皇帝覺得這個法子好,頷首,“行,你是朕的皇后,統轄六宮,素來行事妥帖周密,此事就交給你了,一定別走漏風聲。”
皇后領命,“陛下放心”
此事商議妥當,皇帝依舊沒食欲,臉色還是很難看。
皇后也臉色不大好,“陛下,您這般動作,怕是嚇到了安兒。安家老宅從來沒有出過人命案。”
“那丫頭連戰場都上過,雖然不過是年齡偷穿著兵的衣服去長見識,但畢竟戰場就是戰場,她不是沒見識的,不會讓朕這般嚇一嚇,就會嚇破哩。”皇帝有自己的心思,誠如安華錦所想,他雖然順勢而為,但也不是沒思量。
皇后嘆了口氣,“話雖是這樣,但太醫診出她有驚夢之癥,太醫開了藥方子,她每日都在服藥。臣妾就是擔心,別今日之事,她的驚夢之癥再加重了。”
“哦”皇帝倒沒關心過這個,“怎么會有驚夢之癥”
“臣妾也不知,有二三年了。”皇后搖頭,“她到底年少,大約不知什么時候被嚇住了,自己也不知道。總歸是個丫頭,再膽子大,也是有限的。”
“也是”皇帝倒沒想到還有這一出,誠太妃與她帶去安家老宅的人一個沒活著出來,都死在了安家老宅,可以想象,鮮血染紅了多大片的地方,一具具尸體在她面前被杖斃,她親眼看著,他給的震懾是有了,但后遺癥,他忽略了。
皇帝咳嗽一聲,也覺得不太厚道了,的確那丫頭還是一個丫頭,他想了想,“朕會補償她的。”
皇后心中發冷,但面上不動聲色,依舊端莊溫柔,“臣妾只這么一個侄女,父親只這么一個孫女了,望陛下厚愛。”
皇帝點頭,給出承諾,“關于大昭寺捐贈的軍餉,待毒茶案審清楚后,朕就派重兵押送去南陽給南陽軍。朕的私庫中有不少好東西,今日她進宮,就給她挑好的帶回去,她能現在用的,正好,不能用的,將來做嫁妝。”
皇后聞言總算滿意了些,帝王的恩,是恩,得謝,她柔聲,“臣妾替安兒先謝陛下。”
“你就不必謝了也是朕考慮不周。這個丫頭片子,厲害的總讓人忘了她還是個姑娘。”皇帝笑道,“大昭寺十年供奉,六十萬金,怎么能舍得捐出來定然是她敲詐的。張口就是這么大的買賣,你,朕今日利用她,能怪朕嗎”
皇后“”
是,她的侄女的確厲害,這話陛下玩笑著,就是她今日占理,也反駁不得。
她只能也笑著,“姑娘若是不厲害點兒,也是不行的,畢竟南陽王府就剩她一個了。若是太軟弱柔弱可欺立不起來,陛下也該犯愁了。”
“倒也是”皇帝頷首,“真是各有利弊”
帝后二人和睦地了會兒話,午膳沒吃兩口,便等來了賀瀾回宮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