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從外面走進來,跪在地上,給皇帝叩頭后,平靜地呈上了供詞。
從他爹娘的身份起,又簡略地了多年以來一家三口受張宰輔的“照顧”,最后了張宰輔是如何威脅他對安郡主動手,給她下毒的,他找了什么人,中間經過如何,細枝末節的都十分詳細。
皇帝聽罷,雷霆震怒,“好個張宰輔”
他真是氣死了,真是沒想到,張宰輔竟然要殺安華錦,他身為帝王,能想到他為什么要殺,無非是為了他的外孫二皇子。他對二皇子的確有些厚待和厚望。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娘受寵,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器重張宰輔,最后一部分原因是二皇子比其他皇子都得他喜愛那么一分,心自然會偏些。
若非因為皇后好好地坐鎮中宮,若非安家百萬兵權輕易不可動搖,若非七皇子的嫡子身份擺在前面,他還真有立二皇子的心思。
如今兒子們大了,儲君之位懸空,也是他一直拿不定主意,不想給七皇子,又不敢給二皇子,其他皇子也還不錯,才讓他一直拖著為難著。
但即便他為難,也不代表張宰輔能這時候對安華錦動手,尤其還是在京城。
他以為,當真是南齊和南梁的奸細動的手,沒想到,是張宰輔,最先沉不住氣的竟然是他。他想干什么禍亂大楚殺了安華錦,老南陽王受不住撒手歸西,那南陽軍誰來接管豈不是自此就亂了
皇帝氣的一佛出竅二佛升,咬牙盯著安平,“你的都是真的”
安平叩頭,“人的千真萬確,半絲不敢作假。”
安華錦在一旁接過話,“陛下,我在南陽有個忘年交,叫做怪瘋子,會五花八門的毒術,我會識毒辨毒是他教的,他是安平的師傅。否則,我哪里能聞一下就知道給我下的毒茶是閻王死因有這個緣故,我又答應替他上達廳,揭發張宰輔,保他父母陰宅不被挖掘破壞,同時保他一命,他才同意,不會假。”
“保他一命”皇帝抓住了重點。
安華錦點頭,“他主動認罪,又是受張宰輔威脅才做的這等事兒,怪瘋子對我有教導之恩,我爺爺告訴我,對我有恩的人,我該報恩,不能做忘恩負義之人。所以,此一事與害我之事,恩過大體能相抵了。所以,陛下要如何治罪張宰輔,我自然都沒意見,但這個安平,我請陛下留他一命,將人給我,他的一手廚藝,我才吃了幾,還沒吃夠呢。”
皇帝不語。
安華錦紅了眼眶,“陛下,今日兇險,若非安平也會武,在刀劍砍下來時,幫我擋了,救兵沒來之前,我可就被人殺了。在我手里,我以后會好好看著他,不再讓他幫人作惡,您就將人給我留一命唄。”
皇帝面色緩了緩,“既然你如此,這個人朕就給你,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打三十大板,沒入奴籍,賜給你為奴。”
安華錦點頭,“校”
反正她雖然惜才愛才,也知道安平待罪之身是入不了朝堂的,留在南陽王府,做家奴還能進親衛軍或者在南陽王府做內編制的文職,總歸,都是南陽王府的人。
“謝陛下恩典。”安平謝恩。
“拖出去,現在就打”皇帝心中有氣,先拿安平出出氣,再清算張宰輔。
張公公揮手,將人拖了出去。
安華錦瞅著張公公,眼神里透出放水的意思。宮里打板子,門道可多了,三十板子下去能打死人,但也能打的輕,弄個皮肉傷,端看怎么打了。
張公公會意,給了安華錦一個安心的眼神,帶著人出去交待了。
皇帝拿了安平簽字畫押的供詞,放在桌案上,喊,“鄭九恭”
大內侍衛統領鄭九恭走了進來,二十五六的年紀,一身黑衣大內侍衛服飾,袍角繡著只鷹,周身隱著絲絲肅殺。
“將那個活給他,讓他來審。”皇帝對安華錦。
安華錦點頭,“就在外面綁著呢,辛苦鄭統領了,您可別把人在沒吐口供前先審死,一定要審出有價值的東西來。目前我懷疑是張宰輔,他狗急跳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