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顧老爺子和善親王所料,皇帝在善親王離開后,琢磨來琢磨去,還真就琢磨到了換個人也不是不可以上,除了顧家的顧輕衍,換誰呢楚宸不行,那楚硯呢
身為安家人,自然不可能支持別的皇子,安家人自然會支持皇后所出的楚硯。若是讓安華錦嫁給楚硯,那丫頭還會不會堅持招婿入贅傳承安家門楣
以前,他是沒有打算將大位傳給楚硯,怕有朝一日,這下成了安家的,但如今,張宰輔案發后,他算是明白了,安家沒有反心,若有反心,被他這些年這么欺負,早就反了。
他愧疚之余,愈發覺得,此事可校
心思一起,便如星星之火,不過一夜之間,便可燎原。
距離早朝還有一個時辰,皇帝便睡不著了,早早就起了,吩咐張公公,“擺駕,朕去皇后宮里。”
張公公一愣,見皇帝濃濃的黑眼圈,心翼翼地問,“陛下,您昨日沒睡好怎么這么早就起了皇后娘娘恐怕這時候還睡著,您有什么事兒,是不是下朝后再找皇后娘娘”
“朕等不及了,這就去。”皇帝擺手。
張公公心中疑惑,也不敢再勸,連忙吩咐人備駕,又趕緊派人去鳳棲宮傳話讓鳳棲宮的人準備接駕。
鳳棲宮內,皇后這兩日可以吃的好,睡的香,從她進宮二十年來,就沒有什么時候比最近的日子過的舒坦,也沒有這些日子來的心情好。
不管皇帝因為什么原因突然賜死了淑貴妃和二皇子,對她和七皇子來,都是好事兒。張宰輔的勢力實在太大了,淑貴妃與二皇子也實在太受陛下寵了,如今就這么倒臺的倒臺,死的死,可真是撥開云霧見青。等于一下子就推開斂在七皇子面前的這座大山。
其余皇子,雖背后倚仗也都厲害,但對比二皇子,差了一截,還是好對付的。
她覺得安兒真是一個福星。
她迷迷糊糊地被人叫起,匆匆忙忙地梳洗穿戴,還沒徹底將自己收拾利落,皇帝的御輦就進了鳳棲宮,只能連忙出去接駕。
皇帝下了御輦,伸手扶起皇后,眉眼溫和極了,“朕本不該這么早過來打擾你,但有一件事情,實在是想著可行,便忍不住了,過來與你商議。”
皇后見皇帝這個態度,心中揣測著,但口中卻笑著,“陛下哪里話您什么時候來,都不打擾。”
皇帝握著皇后手進了內殿,坐下身,揮退侍候的人,只留了張公公與賀嬤嬤侍候,便開口,“朕左思右想,皇子們年紀都大了,也該立太子了。”
皇后心里一緊,面上笑容不動,嗔了一眼皇帝,“陛下,立太子的事兒,您該與朝臣們商議,怎么隨口跟臣妾來呢”
后宮不得干政,她時刻記著的。
皇帝笑著,“朕想先跟你。”
皇后不話地看著皇帝,似乎十分無奈,“那陛下請,臣妾聽著就是了。”
她時刻心謹慎,表態聽著可以,不發表意見。
“你呀”皇帝十分滿意皇后這一點,笑著拍拍她的手,“朕以前沒早定下太子,是覺得皇兒沒長大,這期間,得接受考驗,畢竟祖宗的江山基業,傳給誰,容不得出錯。”
皇后點頭,都是千年的狐貍,誰不明白誰啊,她也不破皇帝早先沒想立楚硯的心思,只安心做個聽客。
“如今經過張宰輔一案,朕近日來所想頗多,在此案中,七皇子表現最好,沒趁機打壓兄弟,秉公執法,能力出眾,看著沉穩又大氣,處事穩妥的很。若是大楚的江山交給他,朕將來百年之后,應該也能放心。”皇帝一邊著,一邊打量皇后臉色。
皇后心中自然又驚又喜,但面上卻不敢露出分毫,繼續默默不語。
皇帝瞧著她,本以為完這話,她能給個應和,卻沒想到,什么表情都沒櫻他一時間有點兒沉默地想,哪個皇子不想坐他身下這把椅子哪個皇子的母親不想扶持自己的兒子繼位皇后就不想嗎不可能的。那她如今怎么看起來不顯出高興不是應該受寵若驚嗎
皇帝盯了皇后好一會兒,見她還是無聲,他忍不住地喊了一聲,“皇后”
皇后眨眨眼睛,“您繼續,臣妾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