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衍不明白安華錦要的是什么,低頭看著她,等了一會兒,見她緊閉著嘴角,臉上有些羞憤,他疑惑地問,“怎么不了我聽著呢。”
安華錦扭過頭,“沒什么,不了。”
顧輕衍難得地猜不透她這被戛然而止的話語以及突然涌上了來的表情代表著什么意思,“突然一半,藏著一半,引人好奇。”
“你就當我沒,有什么可好奇的。”安華錦將臉又扭回來,埋進他懷里,不讓他再看到她臉上的神色。
顧輕衍無奈地一笑,只能由著她了。
懷里的姑娘,如冰塊一般,就臉埋在他懷里的臉,都冷冰冰的透著涼,這還是夏,若是冬,他都不能想象,她該是何等的難熬,這些年,又是怎么熬過來的。
陳太醫來的很快,孫伯將人請到楓紅苑,對立面稟告,“郡主,顧大人,陳太醫請來了。”
顧輕衍不好讓陳太醫看到他躺在床上抱著安華錦,松開了她,緩緩下床,整理了一下衣袍,溫聲,“請陳太醫進來。”
陳太醫提著藥箱,進了內室。
他來的路上,不知道安郡主發生了何事兒,進了府門,由孫伯低聲解釋了幾句,他才明白了,心里“哎呦”了一聲,還以為安郡主遇到了刺殺了呢,若知道是因為葵水,他就不跑的一身汗了。
室內燈燭明亮,安華錦的躺在床上,臉白的如冰雪一般,讓人見了,就覺得透著冷氣,因為她,這么暑熱的夏日,屋中都不用擺放冰盆了,清涼的很。
陳太醫跨進門口,就覺得一陣舒爽的涼,出的一身汗都沒那么黏膩了,他先給顧輕衍見了一禮,然后來到床前,放下藥箱,給安華錦把脈。
顧輕衍站在一旁,“上次你給開的藥方子,她一直吃著,并未間斷,可是我看,她此次,比上次,似乎一般無二,一樣的難受,藥效并沒有起什么大作用。”
陳太醫把了一會兒脈,嘆了口氣,收回手,對顧輕衍,“郡主的身體,在南陽也請了許多大夫,既然都沒法子,擱在老夫這里,開的藥方子,也自然不會多有成效。不過老夫的藥方子,也不是一點兒用都沒管,郡主往常一年來幾次月事兒有時候是不是幾個月不來一次如今這不足兩個月,已是在漸漸的調整了。”
顧輕衍點頭,“可是她還是這般難受。”
陳太醫捋著胡須,“這是母胎時落成的病,難受也是沒法子,老夫再給郡主換個藥方子,吃個一年半載的,慢慢養著看吧。”
顧輕衍抿唇。
安華錦疼過一陣,勻了一口氣白著臉笑,“顧輕衍,你那是什么表情別難為陳太醫呀我的身體我知道,就這么個德行,忍幾日就過去了。”
顧輕衍不語。
安華錦又氣又笑,“不就是一年半載的藥嗎我能吃的。”
顧輕衍無奈,對陳太醫,“既然如此,開藥方子吧。”
陳太醫也難得稀罕地看著顧輕衍這般模樣,生起流笑之意,“顧大人,若是不想郡主這般難受,你們的年紀也到了,就該趕緊大婚。只要大婚,入了洞房,郡主這毛病,興許就不用吃藥,不治而愈了。陰陽調和治這個,素來比苦藥湯子更是個好法子。”
顧輕衍一時噎住。
安華錦臉有些紅,瞪了陳太醫一眼,她早先就是想要與顧輕衍這個,不過不是大婚的事兒,而是想著要不然就私下里偷偷的將顧輕衍拖上她的床,這樣那樣了,不過覺得羞恥,才打消了念頭,如今就這么被陳太醫當著面了出來。
上次他還的隱晦些,如今這次,這老頭一把年紀了,大約是看她和顧輕衍這般同處一室已足夠出格所以,打趣起人來,連隱晦也不隱晦了
陳太醫完這句話,笑著去開藥方子了。
顧輕衍抬步跟了出去,親眼看著陳太醫開藥方子,溫聲問,“只要我們大婚,她就不用吃藥,不治而愈了嗎”
“倒也不是,也許還需要吃藥,但總比如今會好些,應該不會疼的死去活來了。”陳太醫搖頭。
顧輕衍不再話。
陳太醫開完了藥方子,放下筆,吹了吹墨跡,遞給孫伯,囑咐,“其中有一味藥,要先放進水里熬一刻鐘,然后再放其他的藥一起熬,我已標出來了。”
孫伯連連點頭,“老奴記下了。”
顧輕衍親自送陳太醫出府,走在路上,顧輕衍又問,“這世間,就沒什么好藥,能吃上一株,治郡主的宮寒之癥”
陳太醫搖頭,“有極熱的熱藥,但不能用,極熱對極寒,雖是以毒攻毒,但也容易損傷郡主。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我剛剛與你的了,雖有開你和郡主的玩笑之嫌,但也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