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南陽王雖與顧輕衍通信已久,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他。
他八年前就給自家孫女訂下的未婚夫,他的準孫女婿,雖然是迫于陛下一力促成,但是自己自然也是很滿意的,畢竟,顧家的嫡子嫡孫,被顧老爺子和王家老爺子從悉心教導,豈能差了
尤其是那一幅山河圖,年紀,讓老南陽王都驚艷震驚于此子才華。
八年里,他與顧輕衍開始每年兩三封的書信,后來漸漸的,從三年前開始,一年四五封,到今年,從一月到如今的九月,不足一年,就有七八封了。
可以,未見其人,也是從字里行間,相交已久。
老南陽王本來要對安華錦發怒,還真有想掄軍棍的心思,這么被顧輕衍、安伯這兩個聰明人在門口一唱一和,他倒是不好再掄軍棍了,安華錦又把顧輕衍推到他面前,他總不能對第一次見面的孫女婿大發脾氣,于是,他一口氣頓時憋住。
顧輕衍見了禮后,適時地慚愧地露出讓長輩討喜的愧疚,萬分抱歉地道歉,“安爺爺,是我不好,我沒看住她,也沒照顧好她,否則也不會出了這么大的事兒,是我之過,如今我特意來向安爺爺請罪,安爺爺罵我吧”
他這么一,老南陽王還怎么罵的出來,他瞪著顧輕衍,瞪了半響,氣的伸手指著他,恨鐵不成鋼地,“你就是這么縱容她寵慣著她護著她的都到了我面前了,還護著你可真有出息”
顧輕衍眨眨眼睛,低垂下頭,更慚愧,“有負安爺爺囑托,的確是我的錯。”
老南陽王一時氣的不想話,但還是不得不,“我已在信中囑咐你多次,她性子差,脾氣差,很容易惹禍,讓你看緊她,對她嚴厲些管教,你呢,都來到我面前了,她明擺著就是混賬推你出來,你居然還替她認錯你叫我你什么好”
顧輕衍愧疚地,“本就是有我大部分責任,若是我看緊她,也不至于讓她受陛下欺負,他被陛下欺負的狠了,才一怒之下還了回去,的確是我之過。若是我時刻帶著她,不讓陛下鉆空子,自然就沒事兒了。”
安華錦在顧輕衍身后探出頭,連連點頭,附和,“就是啊爺爺,你不能怪我,陛下沒有為君的仁慈,算計我,也太有失為君的根本了,我本來乖乖的,不想惹禍,已經一再心了,誰知道,堂堂一國之君,那么沒品呢。”
“你閉嘴”老南陽王伸出巴掌。
安華錦頓時又縮回了腦袋,躲在顧輕衍背后,閉嘴不吭聲了。
顧輕衍輕嘆一聲,“安爺爺,您不知內情,不如我跟您仔細內情,您聽完,再罵也不遲。郡主真的是很乖的,主要是我沒看顧好她,責任都在我。安家在京城的根基,是因為我,才不得已讓全部暗樁撤出京城,免遭毒手,安家撤出暗樁后,郡主手里自然沒有暗線能及時知道陛下的打算,而陛下又做的太隱秘了,就連我埋藏在陛下身邊的暗線,都沒傳出絲毫消息提前讓我知道,所以,宮宴當日,郡主才著了陛下的道,我也被陛下親自看住。顧家的根基在京城,可是,依然沒能在當日護住郡主,百密一疏,我至今覺得愧對安爺爺。”
老南陽王聞言收起怒目而視,轉身坐下,擺手,“你坐下,她站著,你跟我仔細,我聽聽。”
顧輕衍頷首,坐在了老南陽王身邊。
安華錦這回沒了顧輕衍的遮擋,規規矩矩地站直了身子,垂手聽訓。
殺了花似玉,她雖不是一時沖動,雖不后悔,但到底,花似玉不是一個人,肚子里還有皇嗣,她是氣急了恨極了,而顧輕衍,也包容了她縱容了她,當時,哪怕他覺得大可不必,可以有一百種法子悄無聲息弄死花似玉,但他還是依了她,讓她當日就報了此仇,欺負了回去,解恨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