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華錦回到她娘的院子后,老奴迎了出來。
因為前日安華錦說她會在這里住些日子,所以,老奴早早就將房間里擺放了炭火盆,在床上錦被里放了湯婆子。安華錦乍一進屋,便暖融融的。
安華錦解了披風,沒什么困意,對老奴說,“我記得我爹有個藏酒的地方是不是有好酒嗎給我來一壇。”
老奴一愣,“您方才不是出去喝酒了老奴聞到您身上有酒氣。”
“就喝了兩杯,沒過癮,怕喝多了當著他們的面耍酒瘋,不太好。索性就回來自己喝個夠。”安華錦道。
老奴笑呵呵地點頭,“有,塵封了多年了,小郡主既然想喝,老奴去給小郡主找一壇來。”
安華錦頷首。
老奴轉身去了。
不多時,老奴抱來了一壇酒,這酒壇不大,卻裝的的確是好酒,老奴將酒壇放在安華錦面前,又轉身取來一個酒盞,也放在她面前,但還是說,“喝多了酒傷身,小郡主雖然想喝,但也不要喝的太醉,免得難受。”
安華錦點點頭,“你去歇著吧,若是別的酒,我大概今日一定會喝多,但你拿來的是醉春風,我大體是喝不多的。”
老奴呵呵地笑,“這酒好,入口綿柔,但后勁也是十足的。”
老奴并不知道這醉春風對安華錦來說有什么樣的意義,走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房間一下子靜了下來。
安華錦盯著酒壇上醉春風那三個字,輕輕低喃,“醉春風啊,十里春風千里醉,萬里相思一盞酒。”
她看了片刻,打開蓋子,倒了滿滿的一盞。
她慢慢地喝了一盞酒后,對外面輕喊,“暗焰。”
“小郡主。”
安華錦吩咐,“你去書房,將那一匣子信箋取來給我。”
“是。”
暗焰去了書房。
不多時,取回了那一匣子信箋,遞給安華錦。
安華錦又倒了一盞酒,一邊喝著酒,一邊從匣子中依照日期順序抽出顧輕衍寫給她早先沒時間看后來從風骨坡回來后沒心情看的信,一頁一頁地看了起來。
顧輕衍自回京后,信箋每日不間斷,衣食住行大事小情寫的分外詳細,似乎怕是寫的簡略了她體會不到他的思念之情,所以,每一封信,都滿滿當當塞滿了信封,厚厚的一疊,掂在手里十分有分量,沉甸甸的。
京中的許多消息,以前,安華錦都讓人時刻注意查知,后來有了顧輕衍的信,她倒是不必聽從暗衛匯報了,顧輕衍的信里寫的再詳細不過。
從老南陽王入京,楚硯上奏折懇請出城迎接,皇帝駁回了楚硯懇請,派了敬王楚瀾去給下馬威,到皇帝為逼老南陽王出府,打算找皇后麻煩,到顧輕衍出手,宮里鬧鬼,皇帝請了五峰山九十高齡的陸天師進宮驅鬼,惹出陸天師案,五峰山反叛,到皇帝本打算派楚宸去評判,楚瀾建議楚硯前去,皇帝支持敬王楚瀾,不給楚硯一兵一卒,他為未來南齊和南梁興兵做長久之計準備,所以,陪同楚硯前往五峰山,以救五峰山所有道士的性命,換取五峰山半數金銀來做他日戰爭儲備等等。
其中大夸特夸了安易寧,小小年紀,聰明絕頂,已有安家風骨。
室內燃著燈,安華錦一邊一盞一盞地喝著酒,一邊一封一封地看著信,一壇酒喝的滴酒不剩時,一下子未看過的信也看完了最后一個字。
她將信放回匣子內,扣上了匣子,放下酒盞,轉身上了床。
此時,已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