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輝府能不能頂得住
刨除盧象升的天雄軍,朝廷調遣的其他援兵應該都快來了。鄧玘、王樸、湯九州、梁甫、馬祥麟這些將領,他們麾下人馬總計將近兩萬。
近在咫尺的上黨還有六千多明軍;正在攻打垣曲的張宗衡等人又有上萬兵馬。
短毛賊應付那些官軍就夠吃力了,他拿什么來碰衛輝府
高知府不相信大順軍還能翻起什么浪花,只是射書里牽扯到潞王爺的安危,他就不好自作主張了。
派人把書信送去王府,朱常淓一看之下勃然大怒。
“掏錢買平安50萬兩銀子10萬石糧食這是要抄我的家啊,不給我留活路啊”
“王爺,流賊不過是恫疑虛喝。以小的看來,根本不必搭理他。”
“那盧象升怎么辦”
“流賊已經被打退一次,想來按察使那邊不會有什么大問題。哪怕他殺不敗流賊,至少安穩無恙的退回城內應該做到的。”
“你懂得兵事”
“不敢不敢,小的就隨口一說”
“隨口一說生死攸關之際,你隨口一說”
“王爺,小的”
“唉,起來吧。你父親遇難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我早就說過他,不要狐假虎威,不要橫行霸道算了,不提了。你先下去吧,那個你順便回一趟王府,把你爹的事告訴你姐姐。”
錢小舅子磕了個頭,退了出去。
“不成器的東西”潞王爺嘆息一聲。
他轉頭看兩位門客,“青山先生有何見解”
徐上瀛沉吟道“以近來大順軍在懷慶的所作所為”
剛說了半句,他向朱常淓拱手道“還請王爺恕罪,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朱王爺大方道“有何不可小王非是不明事理之人,請先生直言無忌,盡管講來。”
徐上瀛俯身致謝,“王爺寬宏大量,鄙人敬佩之至。要說起大順軍,他們和一般的流寇不可同日而語。首先軍紀嚴明,所過之處只打那些行為不端的地主惡霸,對小民百姓多有撫恤。不管那位短毛大統領是收買人心還是愚弄百姓,單論這這行為本身,真的挑不出錯。”
朱常淓點點頭,“是啊。小王在去年就聽說了大順軍,他們在沁水、陽城一帶鬧的紅紅火火,民眾稱善。短毛還得了個賊青天的名號。聽說翻修太行陘那條山路就是短毛出的銀子。”
尹爾韜說道“依我看,短毛慣會蠱惑人心,居心不良。他那一兩萬人馬要吃要喝,錢糧從哪里來他修路的銀子從哪里來”
朱常淓笑了笑,“短毛自詡是窮人的隊伍,為窮人出頭。他嘛,當然是要打惡霸土豪籌集糧餉。這一點我倒是并不痛恨他。說起來你們可能不大信,我貴為藩王,錦衣玉食,然而一直所思所想的是,我若是一介布衣,那該有多好。”
你當布衣百姓你踏馬早餓死在荒野了。
徐上瀛腹誹了一句,面子上卻恭維道“王爺淡泊名利,不好奢華,善待百姓,堪稱是諸藩之楷模。”
朱常淓對這個馬屁還是挺認可,“先生抬愛了。小王平日之所作所為,不敢厚顏說無愧于天地,僅是出于一片赤誠之心而已。”
三人又互相吹捧了幾句。
徐上瀛說道“王爺,觀之短毛,行事有章法。這射書一事,當可以相信。只是要的錢糧太多,萬萬不能照此辦理。”
朱常淓點頭,“那是自然。小王既沒有魚肉百姓,又無敲骨剝髓壓榨佃戶,哪里有許多積蓄”
他這說法并不算哭窮。
不提湖池、河泊、鹽店、坑冶稅金等收入。潞王府的莊田有360萬畝地,按照當下地主剝削的常例來說,每年地租折銀收入至少在80萬兩以上。
但官府衙門移交給潞王府的,就只有區區5萬兩銀子。
絕大部分的錢哪里去了
當然,按照萬歷大明會典的規章,欽賜的莊田每畝“上等田征三分,中等田二分,下等田一分五厘”。
要這么算,潞王府的莊田正常收入大概在10萬兩銀子,那也不止五萬兩。
可惜,三十稅一的官方稅率若是當真執行的話,那真是皇恩浩蕩啊,一片樂土啊。
莊田的佃戶們不說粉身以報,怎么也是對輕徭薄賦感恩戴德,時時稱頌了。我大明應該萬萬年吶。
然而明末還真沒有發現這種樂土的存在。佃戶們繳納二分之一的收成都是正常現象。
所以,朱常淓就是頭大肥羊,被里里外外薅走的羊毛不知道有多少。他的積蓄自然說不上富有。
短毛讓潞王拿五十萬兩銀子,他還真拿不出來。,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