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中,牧師臨死前的虔誠,顯得難能可貴。
他的那雙眼中閃過水光,似是為了失去一個信仰如此忠貞的教徒而哀痛無比。
宋青小垂下眼眸,但眼角余光卻在冷眼注意著這個老人,看他此時的真情流露,不由推翻了一開始自己對于這六圣徒的定義。
無論是從圣女、精靈還是修士的表現看來,他們都并不像是冷血無情,甚至老奸巨滑的人。
他們不擅長拒絕別人的請求,甚至對于自己提出的幾個略顯‘生硬’的要求都是有求必應。
在路途上的時候,四號說話十分冒犯,幾個試煉者的身份不過是‘新人’,與試煉場景中地位尊崇的圣徒有天壤之別。
可四號的問題、態度咄咄逼人,圣女卻并沒有高高在上的喝斥,而是逼到急了,才毫無氣勢的反駁一句。
甚至從修士此時略顯‘圣父’的真情流露的情況來看,他根本都不像是一個經歷過數場大戰,且活了三百余年的樣子。
如果不是他們擅長掩飾,且到了演技逼真到令自己難以辨認的地步,眼前的修士等人,更像是一群被豢養了數百年的羔羊一樣,還帶著幾分在宋青小看來略顯青澀的信仰與忠貞。
這一定是錯覺!
她皺了皺眉。那十九名普通幸存者被他們帶在身邊,必定是對他們有所作用的,從他們吱吱唔唔的表現來看,四號紅發大漢的猜測搞不好就是真的。
這些人活了三百多年的時間,不容小覷。
就算是她修煉了多時,實力已經達到了分神之境,也經歷過數場試煉,也算小有經驗。
可與這些老奸巨滑之徒相比,實則經驗還十分淺薄,若是一點疏忽大意,極有可能帶來嚴重的后果。
眼前修士動容得淚光閃爍的一幕,興許只是想要麻痹她的警覺。
她想到這里,目光一閃,正欲說話的時候,神識卻突然捕捉到了一絲動靜。
‘嗤——’
一道極為輕細的聲響傳入她的識海,聲音輕細得就如夜風微微刮過教堂的屋頂,并沒有引起三個默哀的圣徒注意。
“什么人?”
宋青小目光一縮,厲喝出聲。
她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將沉浸在悲傷中的三人驚醒。
修士的手一抖,抬起了頭來,臉上露出迷茫之色,顯然對她的話有些疑惑不解。
他們的修行方式十分獨特,甚至擁有強大到足以窺探兩位分神境修士神識的交流,卻似是并不會運用這種精神力。
教堂內安靜得落針可聞,僅能聽到宋青小喝斥之后的回音。
四周除了靜放的棺材之外,并沒有其他的人。
半晌之后,三個圣徒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神情,都覺得興許是宋青小精神太過緊繃的緣故,才會出現了幻覺、幻聽。
“看樣子,事件是發生在十天前的。”修士嘆了一口氣,他發現只是‘虛驚一場’后,很快重新將注意力放到了筆記本上。
日記本上記載的最后的時間,恰好就是在十天之前。
這讓修士想到了在村口處時,宋青小猜測村莊出事約在半個月左右的時間是相吻合的。
只是她怎么知道這一點的?修士心里閃過這個念頭,緊接著這一絲疑惑在愧疚之下很快被沖散了開來。
他十分遺憾的輕輕將手里的筆記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