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現在他也沒有什么好的辦法可以教給這些人了。
像什么雄黃酒可以對付蛇妖之類的話,他也是從水藍星那邊的神話傳說體系里面引用出來的,只能是死馬當作活馬醫,有準備總比沒有強。
他緊接著又將一些民間流傳的偏門驅蛇法子說了一遍,不管有用沒用,至少也要讓他們先忙活起來,至少這樣也能毒哦增加一些信心。
眾人在村長李源的安排下,一個個都回屋去做準備了,現場只剩了三個人。
“你叫李強是吧我看那些人唯唯諾諾,都不敢反抗那條蛇妖,你倒是和他們不一樣,還知道要團結,不能被逐個擊破的道理。”
裴老六看著剛才的那名少年說道。
“不敢當仙長夸贊,這些都是我爹教我的,他說過,獵人們在捕獵龐大的獸群時,單憑手中的武器是無法對付它們的,需要先將其驅逐、分散,最后逐個擊破,這樣才能見損失降低到最小。”
“嗯,你這說法倒也不錯。那怪物明明可以輕松的吃掉你們,但是卻并未出手,而是將此地圍困,再尋找落單之人下手,很明顯也是采用了這種策略。”
裴老六摸著下巴上的胡須說道
“根據我的推斷,那怪物雖然強悍,但想必實力有限,不能同時對付你們所有人,這才會使用這種方法。由此可見,它果然是一條成了精的大蟒,竟然有著如此智慧。”
一旁的李源聞言,面露擔憂道
“那,以仙長之見,我們先下當如何是好啊那山妖怪行動隱蔽,又藏身于密林間,我們貿然深入的話,只怕是兇多吉少啊如果它趁著大伙夜間睡覺的時候潛入進來,那”
裴老六知道他的意思,但現在自己也有很多東西沒有搞清楚了,暫時還不能答應他什么,只得擺了擺手,說道
“李村長稍安勿躁,這蛇妖既然采取了這種方法,就不會輕易輕易動手,你先督促村民們做好準備工作,再給我找間靜室,容我調息打坐一番再做定奪。”
他說完又補充道
“還有,防患之心不可無,你在安排些人手,日夜輪流執勤,尤其是晚上,切不可有半分松懈。”
“李強,你也是,去找一些和你一樣有膽色的輕狀,準備好武器和防具,隨時準備對付那家伙”
裴老六單獨交單了他們一些事情,隨后便在李源的帶領下去了村中間的一所空置小屋內。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接近傍晚了,倒是和水藍星上龍眠山那邊差不多。
裴老六一個人坐在屋里,大黑安靜地趴伏在一邊,一雙耳朵豎立著,時刻在警戒著這片陌生的環境。
六爺摸了摸它的狗頭,而后將手袋里面的繁星之石掏了出來,放置在身前的桌面上。
他就這么一言不發地盯著那塊黑色的石頭,目光發散,出了神。
他想起了今天下午在小溪邊所見到的景象。
地上那凍結的尸體,還有老婦人蹣跚著走向樹林的背影。
一幕幕畫面如同是幻燈片一般在眼前閃過,任憑如何不去想,也始終逃不過那種念頭的干擾。
最后,當老婦人艱難地抬著拐杖,對著樹林中的那只怪物叫出了換自己兒子命來的時候,裴老六的雙手也不由緊握了起來。
“該死的孽障”
他低罵一聲,臉色無比難看。
六爺雖然自問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當今天見到了那樣的畫面之后,還是會忍不住心中的憤怒,有一種想要把兇手大卸八塊的沖動。
這種親情上的震撼,源自于人的內心,并非是一句殺伐果斷就可以無視掉的。
那種場景,在沒有親身經歷之前,很難讓人產生共鳴。
但是在親眼所見了這一切后,哪怕是六爺這樣的江湖老油條,也無法再保持平靜。
是以,他現在也是無比的糾結。
按理來說,以他以前的性格,在遇到這種危險的事情時,自然是第一時間有多遠走多遠了,絕對不會冒半點風險。
但是現在,他目睹了老婦人只身面對蛇妖的畫面,目睹了幾十號人不斷向著自己下跪磕頭的場景,真的是很難就這么下定決心撒手不管。
還記得自己當初年少時,在師父的帶領下第一次接觸到修道時,那是滿心激蕩,恨不得持一劍斬盡天下妖魔,蕩盡時間不平。
只是再后來,他逐漸明白了過來,原來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么真正的修道者,所謂的玄門,也不過都是一群江湖騙子罷了。
時間和現實磨平了六爺的豪情壯志,讓他也從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人,變成了油膩的中年大叔,變成了布滿皺紋的老道士。
原本心中那最初的追求,早已不知道被丟到了什么地方,所圖的,也只不過是一個財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