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后,他又搖搖頭,失笑道
“本來我也以為事情真的如同皇帝所說的那樣,結果到了今日才發現,原來是他坐井觀天罷了,世間有真仙,又豈是他一個區區凡人可以找到的”
他的這番話如果放在外面叫人聽了去,定然是大逆不道。
不過顏劍通此人武功蓋世,又被那伙城衛軍稱作“魔頭”,哪里會在乎這些東西,自然是想說什么就說什么。
至此,裴老六也終于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難怪自己在集市上擺了一下午的攤子,都沒有一個人愿意上來詢問呢。
也難怪那邢日龍在聽聞了自己是修士之后,會說出不要跟朝廷做對那樣的話來呢。
感情原因就出在了這里啊。
現在他終于弄明白了情況,至于是否像那皇帝所說的世間無道,則是不敢茍同的。
畢竟他可是真真切切因為傳送陣而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如果這世界沒有修士的話,那么那些陣法又是怎么留下的呢
一行人一邊交流一邊走著,沒一會就出了小樹林,來到了那方茶攤中。
這茶攤正是先前六爺和李強來過的那一處,想不到這才短短半日的工夫,他們竟然又坐回來了。
懷里,狐妖小白這時候已經睡了過去,看樣子今天的戰斗對它來說也是不小的消耗,再加上有傷在身,難免疲憊。
裴老六想了想,現下想要回去邗越城,恐怕是做不到了。
并不是他進不去,只是自己現在進去,定然又會惹得那群城衛軍前來,橫豎這都是一件麻煩事,他也不想惹麻煩。
想起了東元村中有一戶村民,他們家中對于動物的創傷醫治有著一套祖傳的手藝,村里養殖的家畜平日里有個什么毛病,基本都是由他們來治療的。
裴老六決定稍候回去一趟,把小白送過去調理調理,至少也要洗干凈了毛發,不然這血跡斑斑的樣子趴在自己懷里睡覺,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帶了一條狐貍圍巾呢。
“對了,顏小友,你今天為何會出現在那里不知那地圖之事可有明目了”
“今日我出現在那,也是正巧路過,見到你與他們僵持,變過來幫忙了至于那地圖”
顏劍通從懷里摸出那張先前六爺交給他的地圖,有些愧疚道
“哎,有負六爺所托,我今日去尋我那好友,卻不想打聽到他已經遭遇到了不測,地圖之事,我怕是也”
“不測這是怎么回事”
“哎這也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
顏劍通說著,換上了一副憤怒的表情,繼續道
“殺害我那兄弟的,正式成為軍的狗雜種們,我那兄弟曾經是軍伍之人,后因為得罪上官,吃了板子,被打廢了半邊身子,只能回來臥在床榻上度過余生。”
“誰能想到,那城衛軍的雜碎見他夫人貌美,動了歹心,利用下作手段害死了他,想要謀奪人氣。”
“結果嫂子誓死不從,他家一家三口就這么全都遇害了該死的狗賊,當真是可惡至極”
顏劍通狠狠一拍桌子,茶幾上頓時留下了一個掌形空洞,其余位置卻是絲毫無損。
“我那兄弟雖然武藝平平,但其人甚對我的胃口,我與其一見如故,相談甚歡,故而以兄弟相稱。”
“如今他遭了城衛軍那般狗賊的毒手,我顏劍通若是不能為其報酬,那簡直白活了這二十多年”
裴老六這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這種事情在他所生活的年代,幾乎是不敢想象的。
只是放在這封建社會之中,卻是讓人不那么感到意外了。
他正欲開口說一聲節哀,就聽聞身邊突然有一人拍案而起,對著自己所在的方向怒聲罵道
“顏三問原來你這個魔頭竟然在這里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
隨著那人的話音落下,周圍坐在茶攤上又有四五名茶客站了起來,將六爺等人圍困在中間。
這些人全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腰佩寶劍,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
顏劍通像是早就習以為常了一樣,坐在那邊頭都未曾抬一下,只是張口說道
“聒噪,你又是何人,來尋顏某有何事”
只見為首那名皮膚黝黑的大漢神色憤怒地看著他,說道
“顏三問,你這個魔頭竟然還有臉問出這樣的話你手上數百條人命,早已經鮮血淋淋我等身為正道之士,見著你自然要替天行道”
裴老六微微詫異地瞥了那人一眼。
先前那城衛軍就有人大喊著“顏魔頭”之類的話了,他起初并沒有放在心上,只道是那些人畏懼這位的武功才那么說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