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讀者回信,并非太宰的興趣之所在。
正如他所言,寫文章是因為人世間太過無聊,只有在描摹他人一生的過程中才可發掘出些許的趣味。但聆聽讀者的言語,不管是崇拜他的也好,唾棄他的也好,幾乎無法帶給他趣味人對特定人物的充沛情感,在太宰治看來非常非常無聊,都只是日常的一部分。
神愛世人的信件卻不一樣,她的信被太宰治歸在“可堪一讀”的特殊檔案中,心情很好時甚至會提筆回信。
譬如現在,他抽出一張信紙留下龍飛鳳舞的字
“至神愛世人小姐我很愿意與美麗的女士殉情哦”
比起神愛世人小姐長篇累牘寫滿三刀紙的言論,他這行字未免太少也太不莊重,寫完后他將紙張對折,塞入信封中,今天寄送出去的話,明后日大概能到,靜岡市的郵政速度非常快。
他不由產生了微末的期待,就連眼底蛛網似遍布的神經末梢都跟著跳動。
[收到這封信的你,會怎么做呢]
[愛醬。]
同市內,晚上十點。
靜岡警局獨占一棟大樓,樓共有十層,以層為單位劃分成各部門,為了犯人尚未被逮捕的窮兇極惡的犯罪事件,各部門徹夜加班,燈火通明。
相澤消太右手捏起裝眼藥水的瓶子,左手指支撐起眼皮,熟練地擠眼藥水,捏了好幾下,一滴水都沒出來。
[啊啊啊要死了]
他的表情十分厭倦,配上充斥著血絲的眼睛與垂落在肩膀上的黑發,看起來頹喪無比。
[我只帶了這一瓶眼藥水,嘖,原本以為能撐個一兩周,沒想到第一天就用完了,我可是有干眼癥啊,接下來幾天要是沒有眼藥水怎么看文件]
他努力地擠眼皮子,試圖弄出點眼淚水以濕潤干燥的眼球。
[晚上去便利店看看有沒有眼藥水賣吧。]
他被抓壯丁看文件實屬無奈之舉,在被害人遺體被發現后,密林神威與死亡赤拳都表現出了罕見的束手無策。一般情況下,即便是英雄都有“個性與之不相適”的敵人,密林神威無法處理火焰,而死亡赤拳沒辦法對付非物理攻擊系的敵人。
但有種敵人是他們都無法轄制的,那就是高智商罪犯,武力沒有辦法降服他們,從案件發生到現在已有一個月以上的時間,他們卻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
密林神威“我先回轄區內了,一旦有了敵人的消息立刻呼叫我。”
死亡赤拳倒是在警署里呆了一會兒,發現自己只能小學生似的坐在安置家屬的椅子上便也起身離開。
相澤消太“”
結果只有我一個人被抓了壯丁啊。
面構犬金給出的理由讓相澤消太啼笑皆非。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汪英雄中同時具有腦力與對精神系個性的本就很少,以相澤先生的個性來看,注定要跟進案件,既然這樣加入其中一起偵破不是更好
冒著噴香熱氣的馬克杯支在相澤消太鼻子底下“警署現磨的咖啡汪。”面構犬金說,“辛苦了,相澤先生。”
相澤消太把杯子接過去,順帶搜羅了放在咖啡杯旁邊的糖包奶包,糖像是不要錢一樣地撕開往熱騰騰的咖啡里倒“辛苦倒是無所謂。”相澤消太說,“只要能夠早點找到敵人就行。”
“與其說是敵人,說是犯人更合適。”面構犬金說,“在進入英雄社會后,這樣隱秘而變態的犯罪活動反而變少了。”
“是因為犯罪基數變大了吧。”相澤消太咽口咖啡,翻過一頁文件,“無個性時代的國民受到身體條件限制,很少會進行搶劫或者偷盜之類的犯罪活動,不過現在,一旦擁有破壞力個性的人沒有經過很好的引導,就非常容易走上歪路。”他做出符合教師身份的點評,“文部省的官員應該要更關心學生的心理健康。”如果他們受到了更加良好的教育,敵人的數量一定會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