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克斯的涵養不錯,他瞪了太宰好幾眼,還是收回翅膀一屁股坐在編輯部的凳子上,警察站在他身后,踟躕著沒有上前,而小莊速則開始跟太宰解釋現在的情況。
“完全不需要解釋。”太宰坐在椅子上,小孩子似的晃動雙腿,其實他的腿很長,可以踩在地面上,但他偏偏要這么做,“光看眼下的局面,要是我什么都猜不到的話,才真有問題。”他說,“所以模仿的是哪一部作品舞女與武士之首”
霍克斯沒好氣說“是舞女與武士之首,還有鋼鉛之心。”
太宰的眼珠子轉一圈“那豈不是已經有三人受害了”
舞動的女子,被女子托在手心上的,做親吻姿勢的頭顱,還有悲傷的擁有鉛做的心的快樂王子。
他說,“真奇怪啊,如果真的重現了我短中的手法,消息無論無何都不會隱瞞得這么嚴實,畢竟那是堪稱藝術品的犯罪手法,而且視覺上也有絕對的沖擊力,不過到現在,我都沒有從網上聽到消息。”他歪頭說,“受害者是英雄,還是警局高官”
話聽到這里,一直站在霍克斯背后的警察終于按捺不住了,無論如何他實在無法以看待未成年人的眼神看待太宰,尤其當他想到那些令人發指畫面的原型是太宰治的作品,就連心臟都要漏跳兩拍。
霍克斯他非常得年輕,但不愧是迅速沖上公告牌榜單的年輕英雄,擁有與年齡不符的鎮定“是英雄,隸屬于三家不同的事務所。”
“超惡性、事件啊,比英雄殺手事件還要惡性。”話這樣說,但想從太宰的面上看見彷徨的表情,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需要我做什么事”他說,“先說好,犯罪手法的話我已經寫在里啦,如果想知道怎么伏擊到英雄的話,只要看就好了,是萬萬沒必要打擾我的,而且我寫的可不是英雄,而是矇昧時期的警察哦。”
在這里不得不解釋一下幾個關鍵詞,矇昧時代,指的大約是向前推四到五十年前,全球部分人類出現個性,但還有絕大多數人類不曾擁有個性的時代,由于政府監管不力,民眾無法適應突如其來的改變,社會曾經陷入了動蕩的十年,犯罪率急速攀升,搶劫、謀殺種種事件層出不群,而那時奔走在第一線維持安定的,則是這年代徹底淪為英雄協力者的警察。
自然而然,某些足以被稱之為英雄的警官,受到了報復。
以此為大背景,太宰治寫了幾篇足矣稱之為經典的,充滿血腥意味的短篇作品,而且明明都非常有惡趣味。
“舞女與武士之首,指的是莎樂美與施洗者約翰出的隱喻嗎還有擁有鉛心的快樂王子則是王爾德寫的童話。”小莊編輯既然能成為文學編輯,應該知道的基礎知識還是有的,他忍不住吐槽說,“太宰老師究竟有多喜歡王爾德啊,就算是喜歡的話,也不要密集地寫啊。”
對此,太宰治只是笑嘻嘻說“太不懂啦小莊,對我這種充滿智慧的年輕的邪典作家來說,看王爾德可是標配啊,如果不大書特書表示自己的喜好,就算是讀者都會對我黑暗的本性表示不滿的。”
[不,只是我以為老師你是非常日派的作家,果然是東西結合式的嗎]
[而且什么叫做黑暗本性啊老師,請不要放棄治療啊,我可是一度和同事們打保票老師并不是符合年齡設定的中二病啊]
回憶到此結束,在問到需要他做什么的時候,一名警察從霍克斯身后出現了,他姓大山,才來東京都的分管警局沒多久,此番能跟著霍克斯出來,并不是他年輕有為,而是因為誰都能把無人想要做的苦差事交給他。
就像現在,他被交代說的話就算自己都要吐槽“你在說什么啊”,但還是磕磕盼盼說了需求“可不可以請太宰老師,辦個讀者見面會什么的,那名犯人應該是老師您的讀者吧,我們想如果老師出面的話,說不定能把人引出來。”
霍克斯露出了慘不忍睹的表情,手忍不住扶住額頭,多虧了在室內也沒有摘下來的擋風眼鏡,沒人能看清楚他的表情。
而太宰治,他睜大了眼睛,對身后的小莊速興奮地說“吶吶,小莊,聽清楚他的話沒有,他竟然說我能把敵人引出來,不是吧這真的是警察能說出來的話嗎現在的警察門檻也太低了吧,就算是不精通測寫與心理分析的內容,起碼也要有點破案的常識啊。”
小莊速對大山警官義正詞嚴地說“絕對不可以,我們文庫有必要對作者的人生安全負責,眼下窮兇極惡的敵人還沒有捉到,如果把作者暴露在公眾面前,不就成為誘餌了嗎更何況太宰老師簽訂的是不對外公布身份的保密協議,從一開始就沒有露面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