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韌的頭發絲,斷了。
“哇”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盛著一條波光粼粼的小溪。
“哈哈哈。”厚實的大手掌蓋在她毛茸茸的雞窩窩腦袋上,橢圓形的大眼睛被揉得也瞇成一團,“很棒對吧,我的搭檔。”父親的朋友說,“這可是我的藏品,從中東戰場上帶回來的,看見中間的這道凹槽沒”他指向刀刃中凹陷的部分,“凹槽是用來放血的,只要刺中了人的身體,血就會順著它源源不斷地流出。”
“哎”她拖長了聲音,“竟然有專門為了流血而發明的武器嗎”
“當然啦。”那人大大咧咧的,無論是近乎于粗魯的說話方式,還是下巴上的胡渣,都帶有被風沙吹到粗硬的氣概,“人類的戰爭哲學,你永遠也想不到。”
“尤其在進入個性社會后,小國家間的摩擦與矛盾就像是煙火被點燃時迸濺而出的火花,一下子爆發出來。”他兀自說著,忽然看見渡我被身子想要把她柔軟的小手指頭往刀上撞,立刻將它奪了回來,“小心點小心點,不要傷到自己。”
他猛地一拍腦袋“要是讓詳哥知道我讓你玩危險的玩具,還不得把我撕了,它我就先收回去了,”他說,“小女孩兒的話應該還是喜歡玩洋娃娃吧,叔叔的藏品果然很無聊對吧,不過我好像只會用這些東西。”他的笑容尷尬又局促。
“不不不,完全不會。”年幼的被身子說,“非常可愛。”她揚起圓滾滾的臉蛋說,“能送我一把嗎,叔叔”
“啊”硬漢的表情定格在驚愕上,“那得等我給你找到合適的堅韌的皮子,做個小皮套。”
“不過你得答應我,別把匕首揮向自己或別人啊,被身子。”他感嘆說,“到底不是在戰場上,兇器的作用就被杜絕了,剩下的只是華美的裝飾品而已。”
“記住了記住了”渡我被身子說。
[匕首是兇器]
[是用來傷人的兇器]
[我都記住啦]
[力道也太重了吧]皆聞雅也的手臂被割破了,連成串的血珠子從傷口處擠出,渡我被身子被血的芬芳取悅了,她說,“這不是很好嗎有了血的裝飾,就算是難看的你也變得可愛起來。”又是一刀揮下,破空聲傳遞至風中,再及由風入人的耳朵。
“哎哎哎,為什么要躲啊”渡我一個錯步沖到皆聞雅也的面前,她高高抬起手臂,動作很快,沒有留下太長時間的空門,“變得更可愛一點不好嗎”
皆聞以狼狽的后空翻躲過渡我被身子的襲擊。
[真是太糟糕了。]他想[從以前開始,我就不是四肢發達的體力派,怎么看都是哲人那家伙運動神經更好,即便在大學時代刻意去學過些空手道啊、自由搏擊什么的,卻也被老師認作缺乏天賦。]
“你的四肢很不協調,皆聞。”
“就算是再訓練也不能彌補,這是天賦上的差距。”
“皆聞你的腦子很好吧,還是坐在辦公室里工作吧,戶外運動不適合你。”
“皆聞,放棄吧。”
[所以說啊,明明真正叫皆聞的人是不折不扣的體力派,甚至還拿過關東大會的空手道冠軍,頂著姓氏的我,是個冒牌貨啊]
他右手拿了把小刀,刀很好,品質與渡我被身子手上的那把不相上下,卻由于使用人不善于揮動它,而成為了疲于格擋的器具。
一刀、兩刀、三刀。
他的胳膊、胸膛、還有臉上的血越來越多,縱橫交錯的傷口像張密不透風的大網,把皆聞雅也牢牢地卡死在網里面。
揮灑在空中的血滴落在渡我瓷器似的臉頰上,鮮紅的舌頭從她口唇中探出,夠到血滴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