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命運,生來就是注定的]
詩在庭院的果蔬園中摘柑橘,她想,柑橘生長的意義生來就是被熱愛柑橘的人吃掉,而她從出生開始唯一的意義就是消除寂小姐身邊的所有災禍。
[我就是因此而出生的]
“不會覺得不公平嗎與生具來的命運。”當詩說以上話時,修治正在打電動,掌機被他用兩手持著,這是款賽車游戲,他身子左右大幅度搖擺。
“啊,這里,三聯發卡彎”
“過去過去過去。”
“這是什么技能秋名山車神漂移好強好強,哎呀,被超車了。”
耳邊傳來轟隆一聲嗡鳴,虛擬的賽車撞破賽道圍擋的邊緣,從高聳的懸崖上一躍而下,云霄飛車的快感沒體會到,隨著車頭撞擊谷底,屏幕中騰地升起一股火焰,火焰做得太逼真了,讓修治想到活躍多年的火焰英雄,安德瓦的烈火。
“啊,輸了。”他仰躺在草坪上,掌機散落在手邊,“真可惜啊。”
詩毫不在意他的態度,接著回答剛才的問題“說一開始就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她說,“但是,隨著相處時間的推移,我越發能夠感覺到寂小姐的魅力,無論是對孩子還是對成人來說,她都是致命的。”
[每當看到寂小姐空洞的笑容,我就知道,有什么是我能做的,有什么是我能夠守護的。]
“為了守護寂小姐,做什么都可以。“
當說完這句話后,她停止了摘柑橘的動作,今天摘的柑橘已經夠了,無論有多少人吃都吃不完,她這項工作告一段落。
但是修治,他難得生出了興趣,并不準備放過詩小姐,他將凝聚在游戲機上的熱情傾注在詩小姐身上“愛情不過是一種瘋,昨天,我莎士比亞集時看見了這句話,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詩小姐。”他說,“我一直在思考,假定寂小姐真的被窮兇極惡的敵人盯上了,你會怎么做。”
詩起身的動作一頓“按照詩小姐縝密的性格,應該會未雨綢繆,將危險元素扼殺在搖籃之中,處理的方法有很多,譬如提前將人約出去實戰暗殺,又或者是以忍者的手段在水源中下毒,讓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死于家中。”
“無論用哪種方法,都必須讓他們遠離寂小姐,遠離公館所在之處,這樣即便是警方介入調查,也不會聯想到此地,寂小姐的生活還是潔白無瑕的。”
詩淡淡說“是嗎,很有意思的推論,但修治君最好不要接著說下去了。”
修治的唇舌像是抹了甜蜜的楓糖漿,說話時都帶著一股子撒嬌的調脾味,即便他一邊說話一邊晃動詩的袖子,扮作小孩子模樣,都沒有人會覺得奇怪“不嘛,既然好不容易有了推論,就讓我說下去吧。”偏生話語中藏著股不容置疑的堅定意味。
“詩小姐接收的是忍者的教育,忍者奪取人性命,方法都大同小異,微小的創口,隱秘的手段,讓人無法分辨被害者何時死亡才是動手的標準模版,盛大的場面只會帶來不便。”他說,“但不說分尸這種粗糙的手段吧,近期第二起案件中,被害人先經過了高溫火燒,再被切割,無論是誰到現場看,都會覺得啊,這是在銷毀證據吧。”
“那么現在問題來了,什么樣的情況下,精通殺人技藝的詩小姐才會留下證據,才會火急火燎地帶著一身煙熏過的味道回家,才會讓頭發中沾上血珠,令鮮血的味道蓋過水果的香味”
幾連發問撥動詩小姐的心弦,她的臉越來越白越來越白,與其說是蒼白得像紙張,不如說像是冷冰冰的鋼鐵。
“夠了。”她啞著嗓子警告,“不要說下去了。”
幾乎是在同時,修治的最后一句話也脫口而出“原因很簡單,那些人不是詩小姐殺的,你所起到的,最多就是遮掩罪行,料理現場的作用。”
“我說的對嗎,詩小姐。”
凌晨一點三十六分,英雄事務所中燈火通明。夜間是敵人出現的高發時段,任憑是打架斗毆,還是搶劫砸店,都有可能在街頭巷陌發生。
前臺女郎紀未小姐趴伏在辦公桌上打瞌睡,胖胖橡膠留守于此保護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