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袋純忽然笑不出來了,不、不僅笑不出來,在客廳的每一秒都讓他比上一秒更想窒息。
他非常、非常想吐。
“爸爸”女兒看見男人站起身,忍不住發出疑問。
“不好意思,梨繪。”山袋純抱歉地說,“爸爸還有些工作要處理,不能陪你一起看訪談了,你跟媽媽一起看吧。”說著以極快的速度走入同在一樓的書房。
“嗯”梨繪并不是很高興,隨著爸爸工作越發忙碌,他們父女倆見面的時間也變得越來越少了,在她這樣的年紀,是很難理解為什么爸爸沒有時間陪伴自己的,即便她是個再乖巧不過的孩子,此時嘴角都撅的快要能掛油瓶了。
“不要打擾爸爸,梨繪。”當山袋純關門的時候,他聽見孩子的母親對梨繪勸說到,“爸爸是英雄,他有許多的敵人需要對付,有許多的像梨繪一樣的孩子等著爸爸去救援,所以稍微體諒一下爸爸吧,梨繪。”她說,“你是英雄的孩子,所以要比其他人更加更加會忍耐才可以。”
“嗯,我知道了。”梨繪用孩童特有的稚嫩的聲音說,“以后我也要成為爸爸一樣的英雄。”
在聽見那句話的瞬間,男人再也忍不住了,大顆大顆的淚水從他的眼眶中奪眶而出,為了不讓孩子與妻子看見他的表情,他加快了腳步,跌跌撞撞地闖入書房,隨即立刻關上門,用手死死地捂住嘴巴與鼻子,將哽咽的聲音死死地限定在喉嚨里。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只能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瘋狂地在心中念叨著抱歉。
[我不是什么英雄,對不起梨繪,對不起加奈子,爸爸從來不是什么英雄,我只是一個比普通人要更加低劣更加平凡的膽小鬼而已,甚至連說出實話的勇氣都沒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很抱歉,千萬不要成為爸爸這樣的人,千萬不要,梨繪,千萬不要]
門外,電視的訪談還在繼續。
“說起來,網絡上曾經流傳過一種觀點。”涂著血盆大口的女主人拿起平板電腦,逐字逐句地棒讀出網友的話,“短時間內能力提高這么多很不科學,說是藏拙也太奇怪了,騎士的制服非常寬敞,會不會是鎧甲里面的人換了,而我們都不知道。”
“哼”電視機前的梨繪氣鼓鼓的,嘴巴里填滿了空氣,腮幫子鼓起來,像是充滿氣的河豚。
電視機屏幕中,男主持人與女主持人相視一笑,仿佛聽了什么再有意思不過的笑話,哈哈哈哈哈笑做一團。
“雖然很有想法,但絕對不可能啦。”女主持人都快要把眼淚笑出來了,“如果真有那樣的人,他為什么不自己去做英雄,反而是躲在騎士先生的鎧甲后面”她擺擺手,“不可能不可能,根本不會有那樣的事情,如果有的話,那藏在盔甲中的人也太可悲了。”
“來看下一條消息,騎士先生今年總共處理了大小事件共192起,居九州第二”
現在。
在收到了標記為炸彈魔的消息之后,他就全副武裝飛速出門。至于出門的目的地則是他的事務所。
騎士以事務所只有自己一名英雄為由,只招了極少的輔助人員,很多時候他都是一個人在事務所里的,不過在他事務所里工作的員工都知道,從事務所建立開始,他們這里就有一位性格開朗且十分能干的編外人員,是九州大學的高材生,名字是芽英志。
無論是整理資料也好,做策劃也好,他的能力實在是優秀極了,仿佛能夠承包事務所里的一切工作似的,每當他來,其他人似乎就沒什么事情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