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為了我才想死的。]
[為了我能不當afo手邊的狗。]
宏義的臉沒有變,還是那么干瘦、蒼白,但是在津島修治的眼中,他的臉就跟佛陀一樣,散發著神性的光芒。
阿喀琉斯說[讓我死得像個英雄。]
像個在災害中拯救了你的英雄。
津島修治的臉更加蒼白了,現在的他脆弱得像張紙,只要人伸手輕輕一推,就能把他擊倒,不同的想法在他心中交織著。
[我在逼迫這這個孩子。]正田宏義很少將津島修治看成孩子,除了現在,他知道自己很差勁,很糟糕,提出這要求對津島修治來說,跟讓他殺了自己是沒有兩樣的。
[但我只能這樣做。]他很清楚,[只有我死了,他才會沒有弱點,沒有枷鎖,不用被afo挾制著直到某一日死亡或者將他反殺,不管怎么說現在afo讓修治做的事情實在是太罪惡了,惡事做多了,就算是善良的好人都會被染黑,他應該有更加充滿希望更加光明的未來,而不是陷入泥淖里。]
[他在試圖為我做什么,而我也得為他做點什么。]
他說動手吧,修治,這是我的愿望。
津島修治沉默著拔除針管,那些代表著生命精華的液體從橡皮管中流出,落了一地,現在正田宏義的身體有多糟糕呢總之,一旦沒了藥物,他的生機隨時隨地都會衰敗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書寫在心電圖機上的線條也變得越來越平緩,越來越平緩,那是他心臟搏動的寫照,跳動在變得更加微弱。
謝謝。
正田宏義無聲地顫動嘴唇。
活下去,修治,帶著我的理想活下去。
“我會的。”津島修治開口了,他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孩童會發出粗糙如生銹鐵皮一樣的聲音嗎,宏義不知道。
“我會的。”他如此承諾著。
“嘀”心電圖屏幕上閃過筆直的一條線,津島修治艱難地移動眼球,他看見了正田宏義的臉,他的嘴角帶著心滿意足的笑。
[醫生那里應該已經接到通知了吧]津島修治知道自己很不對勁,他分裂成了兩個人,一部分的他十分冷靜,甚至在為了自己謀劃退路,另外一部分的他,該怎么說,那個人在流淚嗎在悲痛嗎,名叫“津島修治”的孩子,他在做什么
纏繞在一起歪歪扭扭的線條導管,緊密的儀器,他把那些容易點燃地器械搬到一起,懷中拿出的兇器割裂了鐵皮,他的手法相當精妙,透過鐵皮可以看見儀器中迸濺的火花。
酒精、酒精。
無色的液體被澆在正田宏義的身上,還有些散落在機器上,“嘩啦啦”玻璃被打破了,高層的風強勁地吹拂在津島修治的臉上。
他摸出一枚打火機,火苗隨風搖曳。
“哐當”
門被撞開了。
“騰”火光沖天。
而津島修治,他迎著高層的風,一躍而下。
之后的故事戛然而止,因為太宰治醒了,夏日陽光暴烈得過分,他房間的窗簾也拉得不夠嚴實,一縷陽光偷偷從窗簾縫中溜進來,照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