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走吧。”她說。“就算是明天世界末日,也得認真地過完今天。”
[再看看吧,再等等吧,發生在太宰君身上的事。]
她想終歸是能真相大白的。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出去”峰田實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他的身材矮小,手臂也很短,手指死死摳著床的縫隙,任憑其他人怎么拖拽都不肯走。
上鳴電氣拽了兩下,拽不動,低頭仔細一看,恍然大悟“你太狡猾了,竟然把手粘在床上,等走了之后人家還要清理房間,到時候怎么辦”
“現在是想這問題的時候嗎”大股大股水柱似的淚花從他眼眶里涌出來,幾乎能夠把房間淹沒,事到如今峰田實也是破罐子破摔,他實在是太恐懼了,“不管怎么說在事情搞明白前我絕對不會出去的,如果那個人真的是他怎么辦,不對我們現在默認就是他了吧。”
“我可以理解小孩子被脅迫,但也要理解理解我啊,現在一定要拖我出去跟他一起玩,我就算是沙灘排球都會抱不穩,手嚇得直發抖啊。”
心理上終究橫著一根刺。
上鳴電氣扒拉自己的頭發,無奈了,只能說“你小聲一點。”
[聲音太大了,峰田同學。]
綠谷出久坐在床上,十分疲憊,這種疲憊直接來源于心靈。
[到底是什么情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還是搞不清楚。
爆豪勝己、綠谷出久、太宰治,他們三人住在一間房內,綠谷出久拿著杯子出門,想要去公共的廚房里接杯水,一下子,偌大的房間里只有兩人了。
峰田實的聲音很大,綠谷他們都能聽見只言片語,但誰都沒有說話,太宰哼著輕快的歌換上海邊沙灘可穿的衣服,聽他的語調,似乎很快活。
爆豪仰面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后,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房間不算安靜,但很悶,來自心靈的沉重壓力讓每個人都喘不過氣來。
綠谷出久暫時走了。
“你想做什么。”爆豪從床上一躍而起,他的聲音中隱藏著深深的怒火,“是你故意的對吧,上次明明在游樂園洋洋得意地告訴我,有人替你監管網絡,所以連行蹤都不會被其他人知道,現在卻放了這么多的消息,是你故意的。”他現在的嗓音,就像是抽了煙后的人,太沙啞,其中又藏著太多情感,“你那么想要被人憎恨嗎”
他與太宰的動作很不妙,爆豪直接拽起太宰的領子還有一大塊胸前的布料,后頸的布深深地勒在他的脖間,這是經常出現在校園欺凌中的動作,爆豪就像是個威脅其他同學的惡霸。
音樂聲還在響著,即使在這時候太宰都在哼著歌,他半舉起雙手,那動作像是投降,更像是沒有辦法看孩子無理取鬧的家長,他充分保持沉默,不讓他人知道自己的打算,知道與自己有關的任何事。
一道名為沉默的無形墻壁,將他與所有人都隔開了。
爆豪忽然發現,如果不是太宰治主動告訴別人他的想法,玩笑似的訴說他的意圖,那么即使是自己,即使他有引以為豪的洞察力,也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哪怕是一點兒空隙,也尋找不到。